且不说这人的眼力见儿够好,就说所谓的魏府家纹,连他都认不得,平头百姓到底是怎么认得出来?

司南一边让人赶紧将尸体放下来,一边试图安抚百姓,让他们尽量不要与魏引派来的人发生冲突。

他很清楚,在王元凯消失、魏引派兵的这些日子里,恐慌已经犹如一片挥之不散的阴云,始终笼罩在众人的心头。而谢平凉的惨死,显然为这层阴云更添了一份令人胸闷气短的重量。加之先前的风向,百姓对魏引的抵抗一时间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

可更悲哀的是,进驻云城的并非什么家仆,他们个个都是经过训练的战士,云城百姓因恐慌而产生的暴动无异于飞蛾扑火,只会被鲜血和铁腕镇压。

“南哥,好奇怪啊。”袁望喜看着吵闹的人群,跟司南轻声道,“我想不通为何魏引杀了人,还明目张胆地把他挂在这里?”他顿了顿,吞了口唾沫,“如果这些家仆真的是私兵……那他应该更小心行事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意激怒百姓。”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谢平凉死了至少有两三天了,传信的信鸽并没有受伤,信筒也没有破损,”司南的视线扫向身旁的齐安,他正低着头摆弄着刚刚被打下来的鸽子,“按照信鸽的速度,应该早在两天前就到了,可奇怪的是,我刚刚才收到这封信。”

“有人藏起了鸽子,或者干脆换了鸽子来?”袁望喜一怔,“人为故意延缓求救,让你救不了谢平凉,从而激怒百姓?”

“啊。”沉默许久的齐安忽然抬起了头,他忽然想起了那一天从容歌嘴里听到的、好无聊的事情。

“王元凯临消失前,买了好几只信鸽走。”

-

王元凯放走了第三只鸽子,对着窗外的天空深深叹了口气,从清点好的资料中中抽出了那封寄来许久却未回的信,犹豫了一会儿才提起笔,正写到一半,身后的门忽然被人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