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袁望喜愣了愣,似乎是直了身子,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转头就飞快地跑了。

离戌时还有时间,希望来得及。

司南算了算,该是时候回到宴厅去了,便转身要离开,却蓦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视线。

“呵呵……小美人儿,怎的在这儿?迷路了吗?”

司南转过头,李氏在黑夜里朝他咧开了嘴。

-

酒过三巡,唐蒲离看着王元凯喝得双颊泛红,眼神迷离,照例跟他碰了碰杯,却滴水未沾。

“怎么,唐大人,是看不上王某这小地方吗?”王元凯朝他凑近了身子,愈渐稀疏的脑袋顶映着烛火,泛着如鸡蛋壳般的光滑光泽。

“非也。”唐蒲离摇摇头,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又扫了扫身旁不远处的几个琴师,“唐某只是觉得,这琴师所奏颇有些哀怨,没什么胃口罢了。”

“大人总是这么挑剔。”谢平凉笑着道,“还好我备了两批,还有画师。”他说完挥挥手,示意换人。

“谢公子……”负责的小厮抹着一脑袋的汗从侧面走了过来,躬着身子道,“之前那画师出去说是要散步,现下还没回来。”

“怎么回事?”谢平凉不满地蹙起了眉,“何人如此大胆,把她拖来——”

“罢了罢了,”唐蒲离打断了他,无奈道,“都是小事儿,等等再换也无妨。”

他知道吃食里有猫腻才不动筷子,方才也只是随便扯了个理由,并不想闹大。更何况,要是这会儿为了个胃口就动刀动枪,回头回京被这里的百姓参一本可就有口难辩了。

云城百姓同王元凯交好,他此行本就得罪得够呛,难道还多送把柄吗?

正僵持不下之际,中年男人粗犷的怒骂声从船舱外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