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不惑的老男人一身粗布衣裳,脏得至少有半年没洗过,动作迟缓得像七八十岁的人,但一双浑浊泥泞的眼珠子却很是灵活地从逼仄的角度望来,直往司南身上撞,仿佛要把什么东西抠下来一样。

实在不是唐蒲离乱吃飞醋,这猥琐的视线本身就带着倒胃口的恶意。

“大人?”司南悄悄拉了拉唐蒲离的衣角,费心应付魏引的他显然没注意到令人作呕的注视,低声提醒道,“魏大人说要送齐安过来,问你要地址呢。”

“呵呵……多谢魏大人好意。”唐蒲离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敛下了眼底的惊涛骇浪,“还是让他锻炼锻炼身体,自己找过来吧,反正他鼻子灵。”

司南眨了眨眼,他怎么感觉唐蒲离身上的戾气突然很重。

魏引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听出他言下的赶客之意,“也罢也罢,那改天再请唐大人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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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歌给唐蒲离的院子颇为偏僻,并不大,但背靠城郊,矮山掩盖,很适宜驻军。虽然嘴硬说着是赌输了随便送的院子,但显然容歌是花了心思选的。

有了院子,魏引就没有理由再监视着他们。唐蒲离让侍卫将东西都搬了进来,司南去将齐安打包提了回来。将东西都收拾完,再指点指点齐安的剑法,便也到了洗洗睡下的时候。

司南临睡前特地去了趟唐蒲离的院子,远远地瞧见小四小五一左一右在门口守着,里头还有两个人影……这架势,他之前在皇宫寿宴前也经常见,往往是唐蒲离要谋划什么大事儿了。

或者说,要瞒着他谋划什么大事儿了。

“师父。”齐安拽了拽他的衣角,“师父跟唐叔叔的架还没吵好啊?”

“你别叫他叔叔……”司南无奈地牵着他往回走,“这不算是吵架,顶多算是……我们想要的,和对方想给的,不太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