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怎么问他们家中事。”萧翌躺到榻上,想起一些往事,“刚认识魏漠那会儿,他确实不受重视。被父亲扔进军营,跟着兵油子混,像是个小兵匪。”
“我早就看出来了。”沈嘉笑道,“魏将军啊,确实不像什么名将之后,性子大大咧咧的,行事也很粗放。”
“不过魏老将军给他定了一堆规矩,每日习武学文不可间断。他虽然老爱顶撞他爹,却不敢不完成任务,否则定是一顿毒打。”萧翌想起魏漠挨打的惨样,不由笑道,“我当时还挺同情他,可他自己不长记性,有时贪玩忘了练武,自讨苦吃。后来我们发誓,一定要好好习武,争一口气。”
提及往事,萧翌不由感慨万分。
尤记那日红霞染红半边天,三个不受重视的庶出子,站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天高地阔,荒无人烟,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被遗忘的三个人。他们对着远处落日大声嘶吼着,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父辈看得起自己。
时隔多年,萧翌终于知道,原来祖父放他去边关从军,不是因为看轻他,反而是为他铺路。虽然对祖父的做法,萧翌至今无法认同。不过祖父已去,人死灯灭,他已然释怀了。然而另两位,还在各自的心魔中,苦苦挣扎着。
“我倒觉得魏老将军不是不重视魏漠,而是太重视了吧。”沈嘉推测道,“太过重视,才会要求严苛。若真漠视他,则会放任不管。”
“是这个理儿。”萧翌认同道,“可惜小时候不懂事,等长大后才知父母苦心。”
萧翌真心希望,魏漠这一次能和魏老将军好好谈谈心,打消自己的心魔。
由于边关局势不稳,魏老将军无法在京中长留。他和皇帝探讨过几次作战方针后,便打算启程回去了。而这一次,魏漠将军也跟着离开,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离京前,萧翌传召魏漠将军来养心殿,为他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