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得知了颜昱这事的来龙去脉,曹雯突然觉得他跟自己有点惺惺相惜。
忍不住发牢骚:“说到底我们这个年纪到底能做什么?现在的我们除了用学习证明自己,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我们也一无所知。我们会迷茫,有幻想。试图与现实抗争,却只能被捆住手脚死死框在一个个像囚笼的教室里,机械化系统化的接受‘最好的安排’。一次高考,就能把我们这群囚在笼子里的人分出高低优劣。”
她拿起孙涛喝过的那瓶果汁咕咚咕咚灌了小半瓶,放下瓶子抹了一下嘴:“其实打我们生下来那刻开始,就已经被迫活在了别人的眼光下。自出生,就有人阴阳怪气的说一嘴‘你家怎么生了个闺女’。上了学,又会被推出去跟别人家孩子比成绩。再然后呢?就是像我堂姐那样被逼着跟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结婚、生孩子。就好像我们每个人必须以这样一个固定的模板活着,谁想活的独特些另类些,就会有人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不成器,骂你不孝顺。谁会在意你想什么?只会用一套‘我即世界’的理论压死你!呵……说什么为你好?不过是有些自私的父母想要全了自己的面子!毕竟做父母又不用考试,谁能保证这世上的所有父母都称职?”
孙涛跟往常一样,曹雯说什么都附和几句“说的真对”、“简直是我的心声”、“没错”,曹雯的牢骚发完了,还给她鼓了鼓掌,夹了一块鸡腿放到她餐盘里:“女侠,多吃点。”
曹雯咬了一口鸡腿,朝孙涛看了两眼:“哎!孙狗蛋,我刚刚是不是特别像个怨妇?”
“我就喜欢怨妇。”孙涛奉承着。
又被曹雯利索的呼了一掌。
林菀现在的脑子很乱,曹雯说的话她只能零星听进去几句。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曹雯突然意识到林菀一直都没再出过声,问她:“菀菀,你没事吧?”
“我没事。” 林菀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他们的心情,勉强挤了个笑。
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林菀有些僵硬的站起身,端了餐盘离桌。
时间像是加了膨松剂,光阴被悄然拉长。
林菀盯着前座空了的课桌一直在发呆,想了很多事,关于颜昱,关于“我们这个年纪到底能做什么”。
这一天,是熬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