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光的手指纤细柔嫩,好似凝脂。她轻轻地捏着牧怀之宽厚的手掌,透过一双朦胧的泪眼, 翻过来、覆过去地检查:“没有因为这个而受伤吧?”

她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又在上一世饱尝挖眼、剜面与穿心之痛,最畏惧皮肉之苦。一想到为了那把中道崩殂的梳子, 牧怀之可能添了新伤, 她心里就难受得很。

一只手温柔地抚了抚陆齐光的发。

陆齐光抬眸, 发现牧怀之正凝视着他。

她肤白,在他眼中的倒影有些小,像一簇明光。

“没有。”牧怀之眉眼微弯。

“那是为殿下所作, 若带上血气,一不吉利,二不美观,臣定会多加小心。”

“况且,臣连家母留下的鎏金香奁都赠给了殿下……”他略显粗糙的指腹拭去她下睑淌出的泪珠,动作轻得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玉器,“再为殿下做一把梳子,自然也不是难事。”

牧怀之是在说,上回他送来的、描眉时还用过的那只?

陆齐光惊讶:“那是镇国公夫人留下的?!”

她早就听说,当今镇国公同发妻一生一代一双人。虽然发妻在生下次子后便撒手人寰,但镇国公本人于发妻在世时从未纳妾,于发妻亡故后也再无续弦。

言下之意是,牧怀之将自己生母的遗物送给她了。

“为何不早同我说?”陆齐光喟叹,窄肩一紧,“这太贵重了,我如何能受。”

牧怀之展眉,答得理所应当:“这世上除殿下之外,再无人有资格接受。”

“按家母的意思,那鎏金香奁是要送给臣未来的夫人。”他顺势将陆齐光的手牵往自己胸口,“臣只钟情于殿下一人,断没有送给旁人的道理。”

陆齐光的指尖抵上一片真心,感受到他胸膛内清晰的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