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顿时凝滞。
只见那三粒骰正躺在赌桌之上,朝上三面相同,犹如点点红梅,合为十二点。
正是围骰四!
陆齐光惊喜万状,险些喊出牧怀之的真名,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鲍三郎脸色惨白:“这、这……”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夸赞:“封公听骰,技法绝妙!”
紧接着,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来,滚雪球似地,变成排山倒海的声浪。
鲍三郎好似被周围的欢呼声压垮,高大魁梧的身躯也矮上一截。
他强装镇定,咬牙切齿道:“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使了诈!”
“众目睽睽,何来使诈。”牧怀之曲指轻叩桌面,泰然自若,“愿赌服输。鲍君,请脱吧。”
经牧怀之一说,陆齐光才想起,鲍三郎的赌资是他这身行装。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把脑袋往牧怀之身后埋,先见他移动身躯,自然而然地遮挡了她的视线。
陆齐光嘴角微翘:他倒是懂事,还知道不要脏了她的眼。
掌声雷霆之下,鲍三郎迟迟没有动作。
牧怀之也不催促,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臂,低首整理袖口。
周围赌徒等得不耐,迫于鲍三郎的淫威,不敢大声议论,却也分明记得这济善米行“愿赌服输”的规矩。众人低声窃窃、交头接耳,对鲍三郎评头论足起来。
鲍三郎自觉面上无光,又知道不能砸了济善米行的招牌,索性把身上扒得只剩亵衣,向着赌桌上一甩,愤愤道:“封公敢不敢再与我比试几回?”
他抓起身旁掩面哭泣的女人,脖颈青筋暴起:“就以身旁女人为资!”
牧怀之望着面红耳赤的鲍三郎,目光凌厉:“再加你我二人一双手,如何?”
陆齐光听着,只觉牧怀之无师自通、便得了她的真传: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惩治恶人,就该将人最在乎的东西悉数剥夺,才能一击即溃、挫骨扬灰。
想不到他牧怀之,看上去雪胎梅骨,倒确实藏着几分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