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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励声刻意不再说话,留够令房东感受恐惧的时间,修长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敲。

“——咱这不是,这不是为阿芳的事来的么。”不多不少五分钟之后,眼看房东脸色惨白欲哭无泪,争气站起身将地上的文件夹捡起来,可以在房东面前拍了拍。

手掌拍在厚实的文件夹,发出沉闷的声音。

“老黄,你说,谁没有个犯错误的时候…”争气将文件夹随手扔在桌上,和梁励声交换一个眼神,取出纸巾递给对方开玩笑似的:“作为房东,关心房客也是正常…你流这么多汗干什么…”

梁励声冷哼一声:“这还没开始审讯呢,就这么心虚了?”

旁边小郝没有说话,默默的藏好空调遥控器。

日常与房客的盛气凌人,在见观人间险恶的警察面前,连可以支棱起来的底气都没有。

“不是…不是我…”原本嘴角叼的那支烟早已掉在地上,房东手指下意识蜷缩,望着审讯桌前冷眼审视自己的警察,双脚下意识在地上蹭来蹭去:“我…我…”

梁励声没有时间等待。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指着房东:“阿芳和那些孩子是你杀的!”

“不是我,不是我——”陡然听到这句指控,房东下意识身子一软,整个人快从椅子上滑下来,眼睛一眨挤出两滴泪:“警官同志,真不是我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和我没关系…”

梁励声和争气对视一眼:成了!

“说说吧,你对阿芳做了什么。”争气说完,又加了一句:“旁边的审讯室其他人可都在说你的问题,这个时候就是看你表现的时候。如果你说出来的缺斤少两,和旁边审讯室的房客说的不一致,你懂得。”

“我全说,我全说,警官同志,我冤啊。”

在房东的叙说中,渐渐拼凑出阿芳的生活影像。

三年前,十六岁的阿芳从省南某城镇的山村跟着同村的几个同龄人出来打工。

阿芳原来的家住在山里,父母在自己出生之后便出门打工再也没有回来过,平日就是靠奶奶种菜,养鸡,或者从偶尔停在路边的货车上拨拉货物赚点零钱。

随着经济的发展,原本住在山里的很多人在山下城镇买了房,便渐渐转移在城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