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安国征横眉竖眼:“朝野上下那么多心怀鬼胎的人,指挥使若不比他们更狠,能镇得住这帮人么?!”

又有人接话:“况且若指挥使没有这般手段,咱们北大营背靠上京,还有得过活,朔漠那边的兵马就得饿死在荒原里面了!”

还有人一边吃一边插话:“还有黄河,六年前决堤又起了疫病,朝堂上没人敢去,是指挥使亲自带人去赈灾,若没有指挥使的手段,难民带着疫病从黄河跑到上京,都不用突厥人打,我们就死绝了……”

“现在黄河也是指挥使年年派人修缮……”

“除了指挥使,谁能从国库里面要出钱来?!”

沈骏压低声音:“还有待在宫里的陛下和太后,哪能安然无恙待到现在?”

安国征冷笑道:“结果好名声全落在别人身上,什么杀人放火,烧骨埋尸,不顾百姓死活,残害忠良的帽子一顶顶往指挥使头上扣,都不带重样的!”

有人唉声叹气:“我们又没有那帮文人会说话,吵个架还吵不过他们,指挥使又不许我们打……”

朔望听完心情有些复杂,端着饭有些吃不下。

安国征以为他不吃了,「诶」了一声,赶忙道:“可别倒啊!这都是指挥使的钱!咱们都心疼着呢!”

朔望连忙点头,猛扒了几口,把碗里面的糙米给咽完了,听见身后有人叫他:“阿朔。”

听到声音的众人都闻声看过去,见到指挥使穿着一身鸦青色的鹤氅,长发用发带松松挽着,别在身后,负手站在军营的草垛边上,昳丽漂亮的眉目仿佛极寒冬日里探出来的一支带着新雪的红梅,枝丫上泛着冰,人却是温和的。

朔望连忙应了一声,把饭碗放好往岑闲那过去,沈骏几个大老粗也跟在他后面,但碍于指挥使这清凌凌的模样,他们这些刚练完兵满身大汗的散发着汗味的几个也不敢靠太近,规规矩矩在距离指挥使还有两丈远的地方停下,行了个礼。

朔望拍手是拍出一手灰,索性也没去碰岑闲,弯着眼睛对岑闲笑了下:“阿岑。”

这叫法没大没小的。

岑闲对沈骏道:“新粮已经拨了,再过几日就不用吃糙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