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操戈 放乎中流 1111 字 14天前

常松萝用力抽手,不耐烦道:“快走吧!大祭司早就走远了!”

柏舟闻言,抹了把泪,又脉脉盯了她半晌,这才撒腿追了上去。

甲胄向日,有如粼光,行伍过处,尘屑甚上。柏舟径自的身影也逐渐消融其中,及至望断不见……

立于城头北眺,但见榣山重叠,尽染秋色。淆水清寒,倒映霞晖。

“我们方至之时,还是春末,春木蕤蕤,青山渌波,”扶桑倚着城墙,感慨道:“现如今,竟已至秋深。一晃眼,大半年便过去了。”他怅然叹后,忽地转头向常恒道:“我生长在魁城,还是第一次离家这样久,你呢?我还没问过,你也是魁城人吗?”

常恒凝眸望着远山树色,摇头道:“我出生在榣山这一带。”

扶桑一怔,诧异道:“怎么来了这么久,你竟从没有提起过,你是昌平人吗?还是淆阴?定州?”

常恒收回视线,淡淡道:“我少时流离周转,居无定所,哪里都谈不上家乡,只是个浪迹者罢了。”

扶桑道:“怪不得你后来会到魁城来。”

常恒不置可否。

扶桑骤然间想起什么,便又随口问道:“我记得你先时提起过,受教于亡兄,你幼时便是同他一起周辗各地的吗?”

常恒嘴角挑起一丝冷笑,讥诮道:“我是庶,他是嫡,我生在野,流落于外,他自与我不同。”

扶桑听他这样自揭创疤,不由有些讷讷。

恰在此时,四面戍角声起,悲吟鸣彻黄昏,角声仿佛一力托起了孤城。二人便沉默着谛听这边声,直至余音渐尽。

柏舟在角声的余韵里爬上城头,边跑近,边咋咋呼呼地大叫着:“大祭司,程将军问您,要不要来参加今晚的飨炊?”

扶桑循声回头,长天落晖为他周身,连同眼睫,都沐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使他竟有了些不可言说的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