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筱月这辈子从未有这样一刻迫切希望自己就是幽国长公主,哪怕幽国与她有家族仇恨——毕竟是幽国人血洗了她全家——但至少做幽国长公主能为所欲为。
身旁卖花的姑娘将臀部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许筱月扶起,眼中流露看傻子的怜悯光色,“这位姑娘,我扶你去医馆吧,日后可莫要顶着那灾星名号招摇撞骗了。”
“灾星?”许筱月愤恨甩开好心人的手,踉踉跄跄站稳,“你凭什么说本……长公主是灾星?”
“她不是灾星是什么?若不是她伪造皇旨打开幽国都大门,我守城的丈夫也不会死在周国军刀下留下一家老小没人养。”
另一位嘴快的大婶接话,“何止呀!她做长公主时,长公主府的奴才横行霸道,活生生打死无意中挡了长公主马车去路的卖菜老王!”
“长公主一日的开销就抵寻常百姓一家老小十年,自她入宫被今上认做姐姐,今上他……”
“嘘!议论天家事端,你不要命啦?!”
一桩桩,一件件。
被揭短的许筱月像是被扒光遮羞布露在众人眼前,女人的脸色越发苍白。
原来在幽国百姓眼中,她许筱月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祸国灾星,巴不得自己被千刀万剐。
有那么一瞬间,许筱月有一种全世界都抛弃她的绝望感。
还没来得及抵达医馆,许筱月气急攻心——她又死了。
许筱月魂魄浑浑噩噩飘在大街上,随波逐流被人群挤到宫门前,她一眼望见那个她避之不及、并与之虚与委蛇的暴君。
着丧衣的俊美暴君抱着许筱月生前衣冠哭到不能自已,声声泣血。
是了,被吊死在周国城墙的长公主尸身至今被周国君霸占,如今只施舍给其义弟一身丫鬟使的粗布裙,见此情境,怎不叫暴君感伤时怀。
被派来送长公主衣冠的使臣不住擦着冷汗。
他明白了,在打开盒子看见里面衣物时使臣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