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自己来。”朱启佑道,又嘱托王裕,“快去叫太医,记得帮陛下遮掩些。”
王裕应声退下,朱启佑先粗略地揩拭了自己的身子,穿好中衣,又去照料宋羿。
宋羿被他一通动作折腾得醒了,他头脑仍昏沉着,却叫朱启佑弄得赧然。他想挣开男人,却浑身无力不得动,也料到自己怕是病了。
“这羸弱的身子。”宋羿心下叹气。
少顷,王裕带着太医过来。朱启佑说了声稍等,为怀里的宋羿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用被子将人盖好。他穿着齐整,又将殿内狼藉略整理了,才叫太医入内探看。
宋羿先没理会太医,哑着嗓子问王裕:“甚么时辰了?”
“已过了巳时。”王裕答。
宋羿一阵眩晕,兀自揉了太阳,又问朱启佑:“你怎的还不去当值。”
朱启佑心道你都这样了我还上个甚么值,但殿内还有个太医在,他便简言道今日告假。
“何时告的假,可曾获准。”宋羿淡淡道,声音不含喜怒,殿内太医宫人却各自低头,大气都不敢喘。
朱启佑被他这睡过就翻脸的态度弄得蒙了,但他从前被宋羿训斥的多了,竟条件反射地辩解道:“我这不是得照顾你。”
“这一屋子太监宫女都是服侍朕的,用得着你?”宋羿不留情面地说,“刚刚上任便偷懒倦怠,日后上了战场如何服众,还当自己是从前么?你现在速去上值,罚俸半月,下不为例。若是再叫朕发现你玩忽职守,这飞翼营也不必留了,直接带着你的鹰回侯府罢。”
宋羿说了一长串话,便伏在床上咳嗽起来。一旁王裕见了,忙去喂水。朱启佑见自己竟真成了个多余的,当下一甩袍子,敷衍地道了声“遵旨告退”。他负气地走出乾清宫,步履之下带动衣角生风。
待得朱启佑走远,宋羿才叫太医上前探脉。王裕请来的是自小便为宋羿调理身子的一位院判,这老人家历经四朝,是个见过大世面的,面对天子的病症毫无讶异之色。“陛下初经情事,做得过激了些,日后需得注意节制。”院判道:“待老臣开得两副药与陛下,一外用,一内敷,隔日便能退烧。”
院判说了些注意之事,王裕在一旁记下,又瞧着天子的脸色斟酌问:“可否容臣查看陛下龙体?”
“不必,”宋羿蹙着眉,“卿依常情斟酌用药吧。”
太医走后,王裕依着嘱咐给宋羿用了药。他吩咐宫人将寝殿内打扫干净,又将天子大婚的床褥帐幔都换了。宋羿仍觉得身子黏腻,想洗个澡,最终在王裕的苦心劝说之下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