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有不少人听说了,睿宗崩于毒杀,而那下毒之人便是他的发妻,当今太后!”吴王提高了音量,却无人因此诧异。在场的都是高位臣工,对于此事多少有些耳闻。
吴王看向宋羿:“睿宗崩前,曾与楚王长谈。因为天冷,他将随身的手炉塞给了楚王,是也不是?”
“确有此事。”宋羿道。
“睿宗崩后,楚王将香炉带回了坤宁宫,却被皇嫂发现了异样。睿宗所中之毒,便下在手炉的香炭之中。”
殿内众臣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只听说过大概轮廓,对于案情细节却是头一次听闻。
“本王便在那时候去寻皇嫂,想要请出遗诏。皇嫂却拒绝了本王的请求,将手炉一事告知本王。敌在暗,我在明,皇嫂不想请出遗诏,也是为了保全遗诏上面的人。她说,”吴王说着话,目光凌厉地射向顾礼,“那些人狼子野心!继位者若不为他所用,安保不为其所害!”
吴王言语愤恨,掷地有声。在场的朝臣宗亲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他在对顾氏发难。除少数顾氏党羽外,纷纷明哲保身地远离顾氏父子的位置。
“睿宗的事,是下官教女无方。”顾礼难过地闭上眼,叹了口气,“但太后此举,绝非下官和犬子的授意,概因其与夫君感情不睦所致。下官家教不严,难辞其咎,愿意请辞太子太傅之位,以白身反乡,永不回京师。但今日陛下驾崩,诸事未定。还请吴王殿下分出轻重缓急,先处理陛下的后事要紧。”
“你不要教本王做事,轮不到你。”吴王仰起下巴,“你不要以为本王老了听不出来,你就是暗指本王耽误时间是罢?”
殿内有人没忍住笑,被耳聪目明的吴王捕捉住位置,瞪了一眼。“就你罢,”吴王一指那人,“替本王请遗诏出来!”
“我?”荀宽莫名奇妙,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您说的遗诏在哪里啊,叫下官如何去请?”
“西向东第二排,北向南第七块地砖下。”德润道。
荀宽觉得有趣,依照德润的的指引找到了地砖。相较于其他位置,那地砖果然缝隙大些,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拔下发簪,却见这日戴的是根玉簪,颇为不舍。转头四顾,瞧见佩剑侍立的贺统领,便提着衣摆站起来,跑过去向贺棋借剑。
剑身太长,贺棋对荀宽摆了摆手,出得殿外取了柄匕首回来,撬开了那特殊的地砖。
众人凑头去看,有站在后头的,便扒拉前面人的肩膀。果见那地砖下有一木盒,荀宽顶着众人目光,将木盒提了出来,打开后便见一根卷轴。
顾明晦复见遗诏,惊讶地退了两步,与顾礼瞠目对视。
“这……”荀宽瞧见那艳丽的明黄,搓着手不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