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宗人府 豹纹骆驼 1689 字 14天前

两人闲话不久,宋景昕又说起一事:“说起来,咱们可真是错怪了皇叔祖。前几日我追着你放出去的邵凯到了京郊皇叔祖的庄子上,正赶上邵凯行刺。我杀了邵凯,皇叔祖卖了个面子,答应我不追究刺客是谁派来的。后面他留我玩几天,我便同他谈了谈。他讲了好些大道理,说你的身份必须告知父皇。我自是不同意的,他便一碗蒙汗药将我迷倒了……”

思及被药倒的始末,宋景昕有些不自在。回程的路上他只顾生气,如今见妹妹平安,才渐渐回想起当时的悸动。

宋景昕脸色转红,停下了言语。好在宋景昕也想到了什么,并没发现兄长的异样。

两人各怀心思,许久后,宋景时才打破了沉默:“哥,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应当是你喝下迷药的当晚,楚王便连夜赶回了京中。第二日他在乾清宫同父皇密谈了一日,随后父皇便闭关了。当时我就在景仁宫等着,竟也没赶上见父皇一面。按理说父皇既知晓了我是女子,怎么也会将我们叫过去训斥一顿罢。即便他因为偏爱包庇了我,那也会见我一面,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说便闭关去了。再说楚王,我回府后派人盯着他的行踪,昨日他可是面过圣的。我和母妃都被父皇拒之门外,偏偏楚王得见,竟像是父皇专为躲着我们才闭关一般。

那日楚王离开乾清宫后,除了给我封公主的旨意外,父皇另下了一道旨意,便是调永定侯去西南平乱。西南匪患这事议了好些天了,父皇也没想着要管,竟在这时候突然下旨,连内阁都猝不及防。据说姨夫连夜便走了,姨母闭门谢客,连表兄也告了假不见人。这便罢了,西南剿匪本是个临时的差事,父皇竟直接派人将姨夫的职位顶了,竟似不打算让人回来一般。倘若永定侯是旁人便罢了,许是遭了陛下的厌弃或猜忌。但那是咱们的姨夫,任谁看来都是太子一党。父皇此举,若说没有防着咱们的意思,我是不信的。”

宋景昕听了妹妹的话,也觉得十分有理。他心里暗暗发慌,忧心父皇对他们母子起了猜忌,封公主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你说得对,我们瞒了父皇这许多年,他怕是对咱们母子失了信任。”宋景昕呼了口气,渐渐冷静下来,思索道,“不过眼下我是父皇唯一的儿子,太子之位早定,父皇便是再气也只是防着我们,不会杀了我们。就好比将姨夫调任出京,父皇是怕我们反叛,但咱们本没这般心思,那父皇是否防备、姨夫是否在京便没有关系了。”

宋景昕安慰着妹妹,见对方仍旧愁眉不展,又道:“咱们自幼得父皇疼爱,也应当理解他的。他如今正在气头上,对咱们疏远了。日后多去请安尽孝,父皇总会原谅我们的。”

宋景时见兄长很快恢复了乐观,反倒更加颓丧。

“但愿罢,”她恹恹地说,“我瞧父皇的态度,已经不在于咱们是否尽孝,而在于玉昭仪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倘若玉昭仪生了皇子,咱们怕是真要想想退路了……”

听妹妹口出狂言,宋景昕忙捂住她的嘴:“可别说这种话,若是叫人听见,那咱们才真的说不清了。”

“我知道,也便是同哥哥你说说罢了。”宋景时道。

兄长为人憨直,想事情总是很简单。宋景时却不是个冲动之人,断不会因为一点争端去刺杀楚王。她的心总是悬着,因为窥到了母亲隐藏的秘密。她没有证据,也不敢查证,更不敢随意对兄长说明。

这日同太子分析局势,宋景时本想透漏一些出来。但见宋景昕天真的模样,她又不敢随意开口了。

“我总觉得现在是山雨欲来,”宋景时认真道,“哥哥听我一句劝,玉昭仪生产之前你且呆在东宫,哪都别去。我右眼皮总是跳,怕不是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