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体统!”天子怒斥。
二人旋即分开,系腰带的系腰带,理胡子的理胡子。
“怎么是你?楚王人呢?”宣庆帝问寻阳王。
“太子殿下昨夜受了伤,楚王叔传召太医过去看,听说他自己也受了凉。”寻阳王白了熊玉坤一眼,微微昂起头,“听闻宗人府院内的积水现下还没排出去,慎思堂内供奉着先祖排位,高阳王已经过去看了。臣实在气不过,才去工部理论。一切都是臣自作主张,请陛下责罚。”
“陛下!”不待宣庆帝开口,熊玉坤急道:“臣有罪,至使太子淋雨。但寻阳王带着府兵将工部官署砸毁,不少部中官员因此受惊,部中所藏图纸公文俱被压于砖瓦之下。如此行径,岂是一句‘气不过’便能揭过的!”
即便对工部事务不甚了解,宣庆帝也知土木水利之事的重要,当下也觉得寻阳王胡闹。寻阳王不看天子脸色,提高了声音:“陛下容禀,臣的气不过,绝非为自己气不过,实乃为陛下气不过啊!”
“臣今日巳时到达工部,合该当值的时间,这尚书大人却仍在家中安睡。他熊玉坤在工部尚书任上呆了十余年,上行下效,此种作风,不敢想象工部其他官员是如何办事的。我宗人府乃各部之首,慎思堂供奉历代先祖排位,尚六十年不曾检修。臣不敢想,熊尚书督下修建的陵寝、宫殿、坛庙,可有隐患。这工部对待宗室怠慢至此,陛下所居宫室,当真安全么!”
“熊玉坤!”寻阳王深知天子脾性,这几句话在其心中点起一把火。自他登基以来,延续祖制将乾清宫当作寝宫,想着宫殿也建成有百年时间,竟也担心起居住的安全来。
“污蔑,寻阳王这是污蔑之词啊陛下……”
“熊大人想清楚,本王可是差了人跟着您的手下回府的,”不待熊玉坤分辨,寻阳王抢先道,“熊大人是需要本王传人证么?”
“熊爱卿?”宣庆帝投下怀疑的目光。
熊玉坤被天子的目光射透,如今方知入了圈套,脱力般缓缓跪下:“臣……年老体衰,不堪工部之负……”
“既然年老体衰,便让出尚书之位罢。”宣庆帝淡淡道,“朕不追究你失职之罪,明日便回家养老罢。”
“谢陛下……”
寻阳王是个直人,见熊玉坤失势,当即面露喜色。刚巧叫宣庆帝瞧见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当下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那工部叫臣砸得稀巴烂,恐损了不少卷宗。臣这便叫人帮忙修补,将功赎罪。”
“滚!”宣庆帝怒道:“你给朕回府禁足,哪都别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