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璇和林眷也没多呆,郭小彤一只兔子,窝在林眷怀里,自然也跟着走了。
等人都走掉,屋里又只剩下周启尊和张决明。
周启尊坐到床边,掀开被子,看了眼张决明的前胸——表面的皮肉还没长好,但窟窿眼儿已经填上了。
他自虐地盯着这伤口一整晚,除了惊讶于山鬼强大的恢复力以外,也更深刻地明白了一些事。
比如张决明第一次撞动他心口的那句话:“很恶心吗?”
不是张决明矫情,不是张决明胆小。他真的是只怪物。由此而来,张决明的那些唯唯诺诺,卑微怯怕,周启尊全体会了。
不仅仅是明白理解那么简单。张决明曾经,或许因为是个“怪物”,遭过很大的罪。既如此,他又揣着长生铃,在暗地里藏了那么久,都快和黑暗长一堆儿去了,谁又有资格要求他勇敢见光呢。
周启尊扪心自问,若换做是他自己,未必会比张决明更坚强。
而且,张决明是那么干净。莲花的根还是脏的,张决明却一尘不染。他是一颗埋进灰烬里的琥珀,烈火烧不灭,尘土掩不黯。
周启尊又忍不住去摸张决明的脸,在那冰凉白皙的脸蛋上摩挲来摩挲去。
他是发烧发到了心尖儿,看张决明那淡色的唇,按捺不住,低下头亲了一口。
在人昏迷不醒的时候干这么没品的事,不是周启尊的本意。但他尝到那冰凉柔软的滋味,又不自觉用舌尖撬开了张决明的唇齿。
张决明唇齿松软,很容易就撬开了。
周启尊的舌尖感觉到一股干涩的香甜,他一手从张决明脖颈下抄过去,将张决明的头轻轻抬起来,亲了个够。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一个绵长的吻过后,周启尊竟发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
跳动不算快,却声音充沛,很有生气——好像死了很久的东西,突然鲜活了。
周启尊长抒一口气。他垂眼,见自己替张决明换下的衣服还堆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