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可怜兮兮的手腕已经被张决明弄得青一块撸一块,再继续掐下去,估摸真要骨折了。
奈何张决明一根筋,就是不松手。周启尊没办法,只好朝自己的手腕努努嘴:“你先放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大劲儿?说多少次了,我手要断了。”
张决明手指一哆嗦,触电似地放开周启尊。他看见周启尊手腕上的印子和破皮,心底倏得一暗,像被哗啦一下遮上一层黑布,封闭起来,挝不碎,挣不出。
凡人很脆弱,他伤了他。他的感情太阴暗,太用力了。这对周启尊来说,永远不会有好处。
张决明一直都清楚,他从没奢求过。可他心底还是那么黑,黑得茫无边际。
“对不起。”张决明说。
“没事儿。”周启尊笑了笑,“你这急赤白脸的样儿,不也是因为担心我么。”
“对不起。”张决明又说了一遍。
周启尊没再搭这句,他瞅张决明一眼,晃了晃手腕,将左手姆指上的血玉扳指摘下来:“我觉得是因为这个东西。”
“什么?”张决明还没反应过来。
周启尊直接把扳指递给张决明:“你看看,这玩意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
“扳指?”张决明没想到周启尊能把血玉扳指交给他。
——早前从黑桃那张猫嘴里听过。血玉扳指是周运恒唯一的遗物。
周启尊非常宝贝这扳指,有次黑桃用爪子扒拉它一下,周启尊骂骂咧咧,拎起鸡毛掸子撵屁眼儿揍了它俩小时,吓得黑桃半天没敢进门,还以为周启尊要发配它去茅坑里流浪。
如果不是戴在手上,这血玉扳指也是揣在兜里,掖在枕头底下,左右是周启尊仅有的念想,也是他最疼,最血淋的伤口。
周启尊要强,不好轻易给人碰的。
周启尊:“遇见你之前我根本不信有妖魔鬼怪,也没见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