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尊。”小姑走到周启尊跟前,“你还是也去躺会儿吧。”
小姑光是听闻遥遥的死相就浑身发抖,周启尊可是亲眼看见了,她这会儿担心周启尊担心得紧。
周启尊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朝小姑短暂地笑了下:“我没事,你放心。我你还不知道吗?”
“小姑知道。”小姑轻轻地说,但凡咬字稍微重些,她那心疼就要受不住了。
“还没睡呢?”这时老彭捧着一碗滚热的疙瘩汤,从厨房走出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怕小姑揪心,老彭一直没走,今晚上估计也不会回自个儿那了。
果然,老彭将疙瘩汤放在周启尊跟前,转脸就和小姑说:“莲子,你去睡吧,今晚我和小尊一起在大堂守着,你放心。”
小姑眨了眨眼皮,眼眶里泪晶晶的。她没再说什么,去屋里抱出了两床厚被褥。
大堂角落里有个供人休息的小土炕,葬蒋秋琴的前一天晚上,周启尊就在上头硬挺了一夜。
小姑将炕上用来放茶水的小桌撤掉,又把被褥在土炕上铺好:“这地方有点窄,你俩少说也眯一阵儿。”
“好。”老彭笑了笑,“放心吧,我们俩男的,不用你操心。”
小姑勉强地笑了下,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屋。
小姑走了,老彭去把大堂的灯关掉两盏,头顶的光暗下一个度。
“彭叔,你不用陪我。”周启尊和老彭说。
老彭叹口气,又走回桌边,将汤勺递给周启尊:“吃点东西垫一垫胃。能吃得下吗?”
周启尊用汤勺舀了舀疙瘩汤,舀两下放下了。他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吐出一口灰霾的雾:“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