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地,他意识到这个念头很危险,勒令自己忘记,将视线落到宁一宵身上。
宁一宵始终在愣神,一言不发。
只是在抵达某一站时,他还是起身,把位子让给了苏洄,“我也想站一站。”
三小时,苏洄从没站过这么久,他浑身都酸痛无比,但还是想找机会和宁一宵换,所以时不时抬头望向他,小声和他说话。
就这样交换着,他们陪伴彼此,熬过了非常艰难的十个小时。
下车后,转了大巴,晕眩中苏洄靠上了宁一宵的肩,做了一个很可怕但又难以描述出具体情节的梦。再醒来,天快黑了,他们也终于抵达目的地。
宁一宵在出站后买了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苏洄,“很累吧?”
苏洄接过水,喝了一大口,笑着摇头,说一点也不累。
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宁一宵,就差与他牵手。这是一座小到苏洄从未听过的小镇,房子都矮矮的,到处都是电动车,没什么城市规划可言。才下午五点,街上人已经不多,苏洄有些饿,但没做声。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他挨着宁一宵的手臂,轻声询问。
宁一宵摇了头,“我第一次来。”
第一次?
苏洄不太明白,他只是很直观地感受到宁一宵的坏心情,却毫无办法。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他又问。
宁一宵站在风里,沉默了许久,站在一块陈旧的公交站牌下,他终于等到一辆公交车,拉着苏洄的手臂上去,然后说,“派出所。”
没等苏洄弄明白这一切,他们就已经抵达。
一整天下来,终于有苏洄不是第一次来的地方了。他想起自己病情最不稳定的青少年时期,某个月连着三次被带去派出所,一次是酗酒倒在马路上,一次是失踪,家人报了警,还有一次是自我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