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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的爱 海阔健谈 2655 字 14天前

婚礼前,他们大张旗鼓的到处发请帖。不光宴请所有能够想到的亲属,把多年有走动、没走动的朋友全部请来,还走遍本厂各个车间,各个办公室,把他们单位的老同事请了个遍。

光酒席就预备了四五十桌,海参、鱿鱼、螃蟹、大虾应有尽有;

还专门到县城最有名的五一饭店,托人把掌勺的厨师请过来掌勺。

谷峰作为姑爷是贵客,旧社会有小辫冲窗户坐炕头的礼遇,老丈人不但要坐在下手相陪,跟姑爷说话还要用「您」来称呼。

之所以这样做,据说是怕姑娘在婆家受气。现在是新社会,小辫冲窗户的习俗早就没有了,老丈人也不用在姑爷面前毕恭毕敬地用「您」来跟姑爷说话了。但在我们这儿,老丈人让姑爷坐上席,招待客人的规矩还是延续下来了。

酒宴第一天中午,原定来十二桌客人,但有些没被邀请的年轻工友,看在我父母是老同志,又是厂子里中层领导的面子上不请自到,每桌多加了两个人才勉强挤下。

父母脚不沾地、春风满面、忙前忙后的招待客人。母亲把我叫到一边,叮嘱我今天客人多,就不让谷峰上桌子陪客了。

尽管我有些不情愿,但母亲说出来了也不好打驳回。我把母亲的话跟谷峰一说,他不但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还通情达理地说,家里人没必要那么多讲究,这么多人又大多不认识,上桌子吃饭更拘束。

因母亲没有经验,事前仅安排她的两个女徒弟当服务员,一下子开这么多桌,两个小姑娘根本就忙不过来。

亲戚朋友都是花钱随份子喝喜酒来的,头席坐不上,肚子咕咕叫,在一边聊天儿等下席,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谁愿意再跑前跑后的帮忙端盘子?

两个小姑娘累的满头大汗,还是顾了这桌管不了那一桌,要酒、叫饮料的声音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谷峰见状,脱掉西服就去端盘子上菜。其中有一个见过谷峰的大爷,干脆拿我父亲开涮:“任师傅,你这事儿办的不念对啊!大姑爷、大作家给我们端盘子上菜,太不合适了,我们哪儿吃得下去啊,这样吧,姑爷请上坐,咱爷两儿换个个儿,跑堂上菜的活我来办。”

“瞧您说的!给您上菜应该的,您坐稳了慢用,照顾不到的地方您尽管说,大喜的日子您多吃菜多喝点!”

谷峰并没觉得此事不妥,堂照跑,菜照上,哪桌的酒水不够,他就一溜小跑,麻利的给续上。

第一席吃完,接着就要赶快抄桌子、洗碗、洗盘子,第二席还等着用。

谷峰见没人洗碗,碗碟、酒具堆了一地,干脆来到冒着热气的大锅旁,捋起袖子当起了洗碗工,把这个又脏又累的活给承包了。

三天的婚宴总算在忙忙碌碌中结束了。谷峰像个捞忙的一样,整整干了三天活,每餐都跟捞忙的一块吃饭,一餐正席都没吃上,一杯像样的喜酒也没喝着,累的晚上回到家倒头就睡,从不打呼噜的他竟然打起了呼噜。

事后,父母特别满意。我妈说:“咱这姑爷在厂子可出了名了,人人都夸任杰有眼力,找了个又有知识又没架子的好姑爷!”二表弟憨厚的一笑置之。

说实话,看母亲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你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要看看主人。虽然我嫁给了农村出身的谷峰,没兄弟媳妇家里人体面。

但我毕竟是你们老任家的姑奶奶,并且弟弟结婚我们鼓着肚子,给了一个在当时绝对拿得出手的大红包。

为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我在弟弟结婚当天,当仁不让地坐了主席,陪新亲吃了一顿饭。

尽管我父母这事儿办的欠妥,但屈己从人的谷峰,事中、事后从没跟我发过任何牢骚,也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本来我们就同床异梦,很多事都缺乏交流,我在乎的是自己的脸面。

至于他上不上桌子,吃不吃正席,从心里来说我倒不在乎。为这事我在他面前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

第17章 一夜惊魂

为了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在世纪之交,选拔、培养年轻有为的跨世纪干部,成为各级政府和部门的一项重要任务。

张斌年轻有为,占尽了天时地利。经县供销社党委会研究上报,县委组织部例行考察批准,张斌被任命为县社主管业务工作的副主任。

张斌在石门供销社这几年,跟镇上的各单位关系处的不错,他利用工作上的便利,没少给各单位的头头脑脑解决好烟、好酒、电器、自行车等紧俏商品。

他们决定风风光光地给儿子办一场婚礼,给我的解释是老儿子结婚,万事大吉,凑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