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从前的主人偏好古树,希望方才没有惊吓到姑娘。”谢安顺毫无诚意地迟迟解释道,“再往前,就是你暂住的地方了。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虽然管家已经和你叔叔谈过,却还要等一良辰吉日。”

顾飞飞“嗯”了一声。

谢安顺的眉梢轻轻一挑,步子放得慢了点,稍稍落后,和顾飞飞并肩齐行:“纵然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往后要相伴一生,总该有些了解。请问姑娘大名?”

顾飞飞张嘴欲答,想起自己眼下的郡主身份,“顾飞飞”三个字到了嘴边,改成:“我叫陈飞飞。”

谢安顺问:“姑娘竟不姓程?”

顾飞飞嫌他话多,又不得不和他应答着:“我为什么要姓程?”

“抱歉,唐突了。”谢安顺道,“我看姑娘的叔叔眼熟,误认为故人。”

顾飞飞说:“那你眼神很不好。”

谢安顺:“……”

顾飞飞实在没有聊天的天赋,但总能靠本事把天聊死。谢安顺噎了半天,又问:“不知姑娘家住何方?”

顾飞飞想了想程泉给自己的人物设定,回答:“以后住在你这里。”

谢安顺:“从前呢?我总要拜会一下岳父母的。”

“他们不在这个世上。”顾飞飞道,“没钱,房子卖了。”

“抱歉,”谢安顺一欠身,替她挡去一枝过长的枯枝,深情道,“往后我定不让陈姑娘吃苦了。”

顾飞飞颇心不在焉地说:“我喜欢吃辣的。”

如果非要说,这个谢安顺和陈约有点像,说话时都客客气气的,一口一个“抱歉”或者“冒犯”,礼貌有加。

但这两个人又不同,和陈约相处时,顾飞飞纵然看他烦人,也不觉得拘束,此刻却浑身不自在,巴不得离谢安顺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