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朕小看了你。”叶坤宸冷眼看她,如风般带着暴戾而走。

苏贵妃只得踉跄跟上。

却不想今日里叶坤宸连朝都没上就直奔储秀宫等着她。

“苏儿,你跟着朕几年了?”储秀宫里没有宫灯,那宫殿里隔五尺便放着一个夜明珠照亮。只因着她说了一句,烛火有烟。

如今,天色不甚明。她这储秀宫里昏暗一片,连那刻着金丝的明黄色衣服都有些暗淡。

“回皇上。掐头去尾,一十七载了。”苏贵妃叹了口气。回了宫仍旧跪着。这次跪在她殿里的赭色地毯上,倒是没那么疼了。

“一十七载。竟然一十七载了。”叶坤宸一怔,却不想,已然过了那么久。一十七载,这人却心如磐石,无论他怎么捂,却还是那么绝情冷性。

“你不该动他。”叶坤宸喃喃道。背对着苏贵妃,站在那殿中央,扫过这堂皇富丽的储秀宫。恍然觉得这里那么多物件都上了年头。

墙角摆的平头案是从当年的靖王府搬来的,没什么奇特,只是苏儿当年在这平头案上为他沏了第一杯夫妻茶。东侧放的蜀锦织的屏风是苏儿自己一针一针做出来的,那点点墨梅,是自己的手笔。因着她忽有一阵心血来潮要学女红。

储秀宫里的东西都是独一份的。世人都以为这儿该是一座金屋藏着娇美人。

这儿却是他过日子的地方。这儿是他想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地方。

“皇上。您,为何就不信臣妾呢?”苏贵妃跪坐在地毯上。那明媚的脸上无雨无晴。

“朕如何相信你苏儿。”叶坤宸闭上了眼睛。“朕以为那么多年你的心没死也该死心了。若不曾想,你把朕的心抛在一边,为了那个孩子一而再再而三逼朕退步。”

“朕且退是因为朕信你是个母亲。你若是真对他好,便不会争那个位置。”叶坤宸苦笑一声。“这位置他坐不得,也不会该他坐。储君之位事关国祚,朕还不是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