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山上那孩子带的公公是个能人,喝酒喝的好。谷老在山上那么久,能够喝一口就连酿的时间估摸出来的人还没遇到过。

他由此成了苦力,帮着谷老酿了好些新酒。此次回来,那在山头树下埋下的旧酒被他带回来了好些。

酒,今夕少愉乐,起坐开清尊。如今喝的刚刚好。

“一寸相思一寸灰,一寸相思一皱眉。公子莫不是有了什么愁绪,将那上好的梅花醉如此牛饮可不是暴殄天物了?”背后声音如黄莺嘤嘤,一句话,单单薄薄,却尤为顺耳。

“我暴殄天物便罢了,姑娘又怎知道我是为了相思。”方清流连身都不转,倒是挑了挑眉,右侧卧在石台上趁着微醺的醉意歇了歇眼睛。狗鼻子不成?闻一闻就知道是梅花醉?

“不是相思,又怎会坐卧在这忘生台上?”那姑娘娇笑一声。“该不会是公子哪位心上人嫁了别人?”

“嗯。听着没毛病。”方清流呢喃一声,提着酒壶的手垂垂落下,清俊的脸上多了丝调笑意味。“长相思,相思长,有美人兮在扶桑。在下不缺相思只缺个美人。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方清流痞痞一笑,霍然坐起,盯着那对面的姑娘。

却在那抬头的一刻瞪大了眼。血气上涌,直觉脸上一热,倒是自己红了脸。

含娇含笑,轻红窈窕。鬓如蝉。寒玉簪秋水,轻纱卷碧烟。那眸眼一转,有如江南的薄雾轻云,无论哪处都透着似垂柳晚风前的袅娜韵致。

方清流觉得这冬日里忽然就天地回暖,有了春熙日照,照得他只想搔首踟蹰。

“你怎么不说话?”仍然娇媚如丝丝竹乐的声音多了丝轻快。

方清流慌忙地躺了回去,嘴里喃喃。“方才唐突了,但是不知你长得这么漂亮。”

末了又请皱眉头,那低沉喑哑的声音里一丝恍惚。“我怕不是在做梦吧。”

“哦。”姑娘尾音一拖,倒是显得旖旎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