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生知道,容谦也是怕的。他方才喝住自己,急着走过来。他抱着他,站在箭前。稍有不慎,他与他一起死。

或许不会死,他敢站,他便能保证那箭抢不到他分毫。可他依然怕,怕他哪一日再如今日这般。自己一不留神,他一脚下去就是个死字。

所以他抱着他,站在门前,毫不犹豫地发动了院里的机关。当那只箭过来时他也没躲。

近在咫尺的危险才会让人印象深刻,才会在心里留下永久的印记。才能让他知道这里不是世外桃源,这里同样是充满危险的人间。

“既然怕,以后在这里就不要随意乱动。”容谦觉出胸襟上的湿意,知道他被吓到了,到底是软了声。柔柔的,轻轻的,没了责备的意思,多了份温存的体贴。

叶生哭得更凶了。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哭什么,他用性命教会自己珍惜,珍惜性命。他却不知,自己已然失去过一次,方才差点失去第二次。

“省得了。”叶生用着鼻音哼着。小手擦干了汗却仍旧不放手。他不想让容谦看到自己涕泗横流的样子。

容谦被蒙住了眼睛。索性扔掉了手里的箭。兀自在袖子里找出锦帕来。摸索到叶生的脸给他擦。

“我自己来。”饶是叶生也不好意思了。匆忙松了蒙上容谦眼睛的手,夺过帕子。自己擦了起来。

惊魂甫定,他们也没了心情在这里多待。容谦抱着叶生再沿着那曲曲折折的青石小路走去。

临走时,着重叮嘱了方清流把那院子给锁上。

容谦想把树给砍了的。若不是念着那几棵梅树是罗桐的命根子。那树下的机关是自己亲手布置的话。

回到了高山小筑已然快午时了,陈三儿接过鼻子眼睛一通红的叶生纳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