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出九天雪飘飘。”

“妙啊,寥寥几笔点了时候,还写了景。”那位血染四方哥,忙不迭地开了口,生怕别人比他奉承得早了。

众人:“…………”

“恰似玉女下琼瑶。”

“妙啊,妙。这比喻,用得真是出神入化。”那位哥,笑得和善又妥帖。

众人:“…………”

“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那位哥笑意戛然而止。抓耳挠腮半天也搜罗不到些好词来夸这句。街头扫地的都能做出来的东西,到底哪点入了方解元的眼啊喂。

其他人自然也摸不着头脑。

“这雪也快成水了。风倒是冷得紧。方某体力不支,各位仁兄继续,继续。”方清流笑得得体,却是带着自家小厮大步流星而走。

跟着这群只知附庸风雅,啃死书的人。真是气煞了我们的方小公子。

气煞了的方小公子索性回家换了身衣服去那青阳城墙的某处内墙上赋诗一首。“江山一笼统,井口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那年他父亲任京官,他第一次看到那漂亮的雪,洋洋洒洒,比那成群成团的柳絮因风而起还要壮观。第二日,他兴致勃勃地在出门,只看那被冰雪覆盖的白色,只有那吃水的井,一览无余。就连院子里的两只看门狗都生生地胖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