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也通常是这样的——“美人们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甚至双双进了医院。但严先生本人并未在意。”

因此,网上能找到的他的照片也并不多。

一张是近几年的。某国的商业会议中心奢华富丽,金碧辉煌,他坐在首位,身材魁梧,脸带旧痕,目光锋利。好似这不是一场各国富豪与精英们觥筹交错虚与委蛇的金钱盛会,而是雄狮在检视他脆弱的羊群。

气质太盛,以至于要过好一会儿才会发觉他这时头发已白了。

还有几张约莫是在二十年多前,当时他四十多岁,仍在盛年,高大健壮,五官极为出众,左脸上有几道疑似动物爪痕的旧伤痕。一种极具野兽感的狂性。

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灰色眼睛朝照片外盯着。隔了二十多年的岁月,那股锐利的视线竟仍隐隐令人心底生寒。

哪怕只看这么几张照片,人们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个人的崛起,不是一种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而更像是一只野蛮的猛兽闯进文明社会,撕碎了所有的戒条、体面和虚伪,把到处都咬得鲜血淋漓。

一些不辨善恶的小女孩大概很容易对这样一个强悍男人产生慕强心理。曲听棠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这样的盛年,而她只有十几岁。

谢亦桐想起五姨办公室里那一整面墙上挂着的照片。

密密麻麻,大大小小,从三岁到三十九岁,幼时娇憨,少时明艳,整个人生的岁月都在那里了。那美丽的女人手里夹了一根细长的烟,对着照片们自言自语,像是要与自己已然虚度的年华一起,把剩下的年华也虚度掉。

谢亦桐说,“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王某强说,“不是吧,你的审美该不会离谱到觉得变老以前的严天世都不帅吧?拜托,他不比嫌疑人傅某差的。”

“你知不知道曲院长具体给严天世做什么事?”

“这种细节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跟他混的。不过你放宽心,我敢肯定她不是普通打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