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天空澄净,万里无云,大地之上阳光不暖却很灿烂。一阵早风吹过脸颊,有点冷,但总觉得很干净。

谢亦桐从暖乎乎的口袋里把手拿出来,朝着明媚的天空伸长手臂,张开五指,触碰那阵风。风从指间穿过,阳光也从指间洒落。

她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明明是这么好的天气,心情却与平时并无差异。

身后仍隐约可以听见肥皂剧的声音。

——女儿掐着嗓子尖叫起来,那声音令人情不自禁地担心起小演员的身体健康。“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你不爱我为什么——”

不等剧情里越来越不耐烦的母亲有什么回应,迟缓厚重的宿舍楼大门终于是在身后合上了,把那不知谁写出来的狗血肥皂剧和马阿姨的叹息声严严实实地关在了里面。

冬阳照耀下,谢亦桐忽然想起大半个中国之外的那位脖系红丝带的表象剧院院长对她的评价。

——“如此完美的剧本,毫无疑问,只有最铁石心肠、最没有人性、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冰碴子的人才写的出来!连寻常小孩子都懂得的人类情感,在剧作身上竟然半点也找不到,实属难得!”

据说人在出生的时候是一张什么内容也没有的白纸,得到什么,就变成什么。

身后的宿舍大门又打开了。

比人的脚步声先出现的,是一阵香甜诱人的白糕香味。楼外天气晴朗,空气清新,加上人也饿了,那袋白糕上竟连芝麻香气都隐约可闻。

提着白糕的人说,“小谢老师。”

谢亦桐头也没回地说,“不吃。”

“食物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