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雪侧过头看去, 柱子上的刀口平整光滑,干脆利落, 显然是没有手下留情。

再一看, 谢峤恼怒极了,左手握着短刀, 咬牙切齿:“沈孤雪,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沈孤雪不知谢峤到底脑补了什么, 急忙解释:“我没有……”

谢峤冷声道:“还说没有!”

谢峤的脾气本就不好,更不用说如今怀孕在身,更加反复无常,易怒易喜。

他一听沈孤雪要上门求亲, 便觉得这是在折辱取笑他。

如今世人都知他怀了一个孩子,还是沈孤雪的孩子,如今沈孤雪在众目睽睽之下求娶他,岂不是向世人表明——他不如沈孤雪,只能、只能雌伏于人下。

谢峤越发地恼火,连带着折镜刀都嗡嗡作响。

沈孤雪的眉头拧起:“谢峤,你听我说——”

谢峤根本听不进沈孤雪的话,直接手腕一转,折镜刀刃光华流过,在指尖熠熠生辉:“想折辱我,做梦!”话音落下,他抬手一挥,刀刃犹如明月皎皎,直取沈孤雪的咽喉。

谢峤的刀使得极为漂亮。

这种“漂亮”有两种含义。一是,他使刀使得融会贯通,驱如臂使,是用刀的行家;二是,字面意思上的漂亮。

刀光如掠影,化作千丝万缕,簇拥在了谢峤的身侧。

凉亭中凭空刮起了一阵冷风,吹得红衣烈烈,招摇夺目。霞光映照下,他的眉宇间浮现了一道煞气,并不骇人,反倒像是勾魂夺魄的精怪。还是要命的那种。

沈孤雪不过只是恍神了一瞬,锐利的刀光就从他的脸侧划过,在面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伤痕。

刀很快,伤口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只能感受到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