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娆心里寸寸裂痛,猩红着双眼,看着父亲面色淡然,仿佛即便下一刻粉身碎骨,也能安然赴死的神情,猛地转过头,不忍再看,身子发颤的厉害,“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救您,救祖父,祖母,母亲,二叔……”

“不要将这些抗在你身上,也切莫去复仇,保重自身为上。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最遗憾的便是,沈家清名不在。为父愧对列祖列宗,也愧对你祖父他们。”

沈端如此骨头强硬的人,不禁落下泪来,带着无限的愧疚,咳了好几声,“为父不求你大富大贵,只盼着你和弟妹能平安喜乐。日后远离京城,远离朝堂,方得安乐啊。”

“父亲。”沈娆内心悲痛,向自己父亲,行了个跪拜大礼。头磕下去时,落下几滴清泪,咬着牙,嘴唇都在打颤。

牢门外,身穿大红色织金飞鱼服的谢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冷眼旁观,缄默不语,许久后才说:“沈姑娘,你该走了。”

沈端望向谢槿,面色严肃,不禁警惕起来,沉声道:“多谢指挥使放小女进来,还望勿将此事告知陛下以及旁人,老夫在此谢过。”

谢槿懒洋洋挑眉,说:“下官今日未曾见过沈姑娘。”

“多谢。”沈端说完后,靠近沈娆些,低声说:“谢槿此人虽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但对陛下忠心耿耿,也算个良臣。不过尽管如此,你也要离此人远些,他太过危险。”

沈娆有那么一点羞赧,她哪敢和父亲说,自己已经上了谢槿这条贼船。可事到如今,她只能听话乖乖点头,让父亲放心。

沈端跟她嘱咐了几句,让她赶快离开,莫要再来。

知道不能继续逗留,沈娆艰难起来,眼眶发酸发热,转过身,步伐艰难走出去,扶着牢门时,低声道:“若陛下没有旨意,劳烦不要对我父亲用刑。他垂垂老矣,经不住诏狱酷刑。还请,还请大人让他体面的离开。”

谢槿说:“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