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夜,还不错跪的越发头脑清醒。
他的父皇不喜他,惧怕蒋家,非他之错。他是怀璧其罪。
他这个太子之位,倒是有些合了施幼南所说,是了蒋家而立。
贺秉修绷着嘴角。
恍然的笑起,无论为何而立!他是太子,就是太子。
想让他下去……
他突然无声的笑起,整个人神情异常的可怖。
双手青筋暴气,捏着膝头。
登顶之位,遇佛杀佛。
这一刻,才有了正经的太子之心。
比之以往,这一次的污蔑,这一次不可辩的冤屈堵在心口,变成了一把横档在他胸前的利刃。
这次才看清楚。
他贺秉修想要的父皇的瞩目怕是难,即是如此。
他何必日日在父皇面前献殷勤?寻到父皇的赞赏?
想着他这个亲儿子,对比东唐的辰王,对自己还没对他国质子亲厚,简直可笑。
他一直如此可笑的活着,身后泼天的助力从未用过一分。
虽卖官鬻爵,收受贿赂,也不是为了乱政,只是积攒些钱财,每每大宴他给父皇的礼,总是四海搜罗,异常贵重。
正经弄权的,都在施幼南手上。
他就是想做个“孝子”。
此时贺秉修真是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皇室之中,“孝子”惯古博今当真是无一位好下场。
他在痴想什么。
就因为父皇打小不与他亲厚,就因为崇拜父皇战勇杀敌,便一直想被他注视看在眼里。
可笑,可笑,太可笑。
贺秉修就这样,时而怨恨幽怨,时而愤懑不平的跪了一夜。
天光刚刚乍白,贺秉修受凉,高热晕厥,一时间,大营有些慌乱。
今天天亮,陆地上的春日猎已然结束,集体要拔营坐船,开始十日海上的春日猎。
一边忙着太子,一边忙着拔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