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绣闭上眼,劝道:“你生气也无用,多宽慰她几句才是。那位掐着时间闹这事,一则刚过了府试,眼高了,要挑个能的,好助他辉煌腾达。二是要赶在王爷回来前把事办完吧,既然那家铁了心,只怕闹起来也没用。”
美绣气呼呼地一把拍在桌上,又被掌痛弄得走了神,翻过来吹呀吹。
“气死了,外边就没一个好的!”
莒绣立刻反驳道:“也不尽然,有坏必有好,有好难避坏,她只是运势差了些。现下他们是个什么打算?”
美绣瘪着嘴,眼泪要掉不掉的,缩着肩道:“瑜姐姐说要再想想!人都打脸上来了,她还要想什么呢?”
莒绣解释道:“四姑娘一直过着苦日子,这是她唯一的好出路,突然要丢下,难呐。”
为着四姑娘名声,她不好提少女情思,单说前程。
自她摸透自己对先生的心思,就渐渐懂了四姑娘的难:做鞋的一针一线,都是女孩家一点一滴的情意。
这样的心如刀割,岂是一句劝就能道尽的!
这府里对四老爷一家,毫无温情可言,姐妹俩自身难保,即便想帮人讨个公道,想破脑袋也无济于事,只能空哀叹。
莒绣站起身,走到窗边,把支窗打下,将这一方天地捂起来。
冬儿和春儿结伴去的,一前一后回来。
冬儿先回的,进屋就同美绣交代:“美绣小姐,春儿在灶房外被叫住,要晚些才能回。”
美绣没心思管这个事,扣扯着桌边流苏。
莒绣随口问了一句:“谁叫了她,有要紧事吗?”
冬儿看一眼美绣,小声答道:“七少爷叫住的,打发我走,不让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