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管闲事,周公子我是认得的,故交!我俩是故交!"边说还边伸出手抹平他衣服上的褶皱献媚。
"一派胡言!滚!"低吼,中气十足。
那人灰溜溜跑了后,邻近几桌的客人也悻悻溜了,毕竟来者不善,惹不起惹不起。
"竟然如此烂醉。"
何以唤今日穿了身绛色的衣裳,敛起目光来,仿佛地狱罗刹,委实是又凶又冷,怪不得吓跑了许多人。
"是我来晚了。"他看着瘫睡的周汀予,眼神里是心疼,又满含自责。
"骗我……都骗我……"周汀予锁着眉头梦呓。
何以唤很想伸手抚平他的忧愁,可又心虚得很。毕竟,自己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被凝视的人啊,他的眼里藏有无边风月,走过四季,雾霭虹霓,不及万一。
当归山上的故事很久以前就发生了,只是有人忘得干净,有人记得清晰,记得的人将故事尘封,苦等相遇,忘却的人孑然一身,不明所以。
何以唤一直都是何以唤,周汀予却是崭新的周汀予,雪泥鸿爪随着转世的齿轮被压进黄土里,换了身份,换了性情,可眉目里的那片清明却始终消散不了。
静静守着久别重逢的人,无情光阴似乎都会停滞。何以唤想起当年刚来当归山腰,有一间四面漏风的破竹屋——
那时候,屋主人还不肯认他当徒弟。
他问屋主人:"为什么要住在半山腰?"
屋主人说:"因为懒。"
又问:"为什么屋子这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