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可以考虑。”陆斯闻接受了这个建议:“你别忘了上学的时候我作文得过好几次满分的。”

程让便跟着这句话想到了他们上学的时候。

气氛慢慢不再紧张和小心翼翼,变得自在也温情了起来,或许是气氛太好了,程让没舍得走,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陆斯闻忙碌,陆斯闻也任由他看,一直到调好馅包饺子的时候程让才迈步上前准备帮忙。

陆斯闻见了:“算了吧,你那手还是不要动了。”

“我一个手也可以。”

陆斯闻瞧了瞧觉得确实可以,况且让他做点什么总比一直让他站在那里好太多:“行,洗手吧。”

程让另一只手只能用很小的幅度,稍微大一点都会被陆斯闻说教,他打开水龙头因为动作限制洗的很慢,陆斯闻看到了,犹豫一瞬,便迈步走过来帮忙,先是帮他挽了挽衣袖,才试着问他:

“我帮你洗?”

程让想说不用,不是不想被陆斯闻碰触,是单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他还没有残废到那个程度,可是他莫名其妙的不想拒绝,陆斯闻等不来他的抗拒,便握住了他的手带到水龙头下冲洗。

陆斯闻是医生,在这方面又有洁癖,洗的很仔细,程让一直看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等回神的时候才意识到陆斯闻刚才问了自己什么。

“不好回答?”陆斯闻看似不怎么在意地擦了擦两人的手,又回到了原位,准备包饺子:“只是随便一问,不想说可以不说。”

陆斯闻刚才问程让:

“为什么抗拒别人碰你?”

程让走过去揭开一张饺子皮抹水:“你不是碰了?”

陆斯闻因为这个回答笑了起来:“之前在小城刚见面的时候,我碰你一下你都像触电一样,但现在你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了。”

程让又很长时间没有声音,专注地在那里给饺子皮抹水,陆斯闻也没有再问,他知道这是属于程让的心病,如果说他喜欢程让这个习惯保持了十年,那么程让无人可说迫于无奈把所有心事都压在心底这个习惯也已经十年了。

要他改变也实在太难。陆斯闻不会逼他,他有那么多的时间等程让,等程让慢慢好起来。

他以为程让不会开口的,可就在他准备找个别的话题聊聊的时候,程让却出了声,他说:

“我觉得恶心。”

陆斯闻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饺子包了一半也停了下来,诧异地看向程让:“什么?”

“不是觉得碰我的人恶心,是怕……”程让的眼睛快速眨动了几下,他在紧张,即便他知道陆斯闻不可能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怕碰我的人他们会觉得恶心。”

陆斯闻蹙了眉,饺子也放下了,看向程让,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处像堵了一朵棉花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从没有跟谁说过这些话,以至于程让开口都觉得有些生疏,可是今天陆斯闻跟自己说了那么那么多,能说不能说的都说了,他给不了陆斯闻想要的,至少应该做到坦诚,像陆斯闻对自己一样,所以即便很难,即便很疼,他还是开了口:“一开始我没觉得自己恶心,只是觉得挺失败的,可后来一直转不过来这个弯儿,从觉得失败慢慢觉得自己多余,后来听到过几次别人骂我的话,好像就这样了,不太敢和人靠得太近,保持距离让我觉得安全,也不会觉得自己恶心。”

陆斯闻想过很多原因,却从来没想过是程让对自己由内到外的否定,就像他想过程让有心病,却从没想过会这么严重。他下意识地走向程让,靠近程让,却又在距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