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给程让时间,反正他们有一辈子。
今天程让的这个问题和十年前何其相似,他的那句‘是’就在嘴边却还是被自己生生嚼碎了。
他知道即便说了是,程让也不会过来吻他,也不会说‘在一起’,他只会后退,只会害怕,自己也留不住他。
但他还是愿意给程让时间。
因为他们仍然有一辈子。
这个晚上不管是对陆斯闻还是对程让来说,都是一个不眠夜,以至于程让第二天醒来走出卧室的时候一向早起的陆斯闻还躺在沙发上睡着。
客厅的窗帘被拉上了,遮光性很好,室内的光线并不充足,程让站在卧室门口也只能看到陆斯闻躺在那里的一个轮廓,他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小臂放在额头的位置。
程让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出声打扰,回了卧室。
又过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客厅里才传来些许声响,程让打开门走出去,看到陆斯闻正把被子叠好,见程让出来笑着打了招呼:“早。”
和之前每个早晨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早。”程让说。
“饿了吗?”陆斯闻看了一眼时间:“睡得有点晚,等我洗漱完马上去做早饭?想吃点什么?”
陆斯闻边说边往洗手间里走,路过程让身边的时候侧目看他一眼,笑了:
“也没睡好?”
“嗯。”
陆斯闻已经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此时站在盥洗台前,没关门,挤牙膏的时候看了他一眼,问他:“是伤口疼?”
“不是。”
陆斯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
陆斯闻开始刷牙,程让在原地站了几秒迈步去了厨房,他的手已经不可能做饭,但烧水煮个馄饨还难不倒他,只是水刚接完还没有放在燃气灶上,陆斯闻就迈步进来了,不是很赞同地看他一眼:
“一会儿不看着就捣乱,你几岁?”
程让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手,但这宛若训小孩子的语气还是让程让有些许的难为情:“我没事,有分寸。”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程让不说话了,陆斯闻便扳过他的肩膀想让他出去,可刚碰触到程让就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陆斯闻都愣了一瞬,毕竟这样的小接触他们已经适应良好了。
“我……”
“说你两句还使小性子了。”陆斯闻笑笑:“行了程小让,去坐着吧,马上好。”
程让知道陆斯闻在给自己台阶下,可陆斯闻没有做错什么,他凭什么让陆斯闻来迁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