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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湢室时,身上已经换了身齐整的衣裳。

陆芍趴在浴桶的边缘,双臂脖颈上落着葡萄干大小的红痕,见靳濯元进来,红着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方才云竹来添热水,瞧见里头一片狼藉,就连添水都不敢多瞧,手腕一抖差些教热水溢在地上。

靳濯元取过帨巾,替她擦干,又将臂弯上的斗篷罩在她身上。

“我衣裳呢?”

陆芍拢着藕粉色的斗篷,两只脚别扭地贴在一块儿。她记得厂督分明带了换洗的衣裳过来,怎偏偏只给她裹件斗篷。

靳濯元一把横抱起她,迈出湢室时:“横竖一会儿还得脱,你不嫌麻烦?”

陆芍明白他话里头的意思,喊了声:“我不嫌!”

“我嫌。”

屋外风雨未歇,声势浩大地打在黛瓦上。瓦檐上积攒的雨珠顺着斜弧滚落,一颗颗倾洒下来,串成密密麻麻的清水帘子。

这场大雨下得持久,屋子里的乌桕烛也随之亮至午夜。

烛火和帘幔轻晃。

清冽的声音在架子床上散开,靳濯元懒散地倚靠在榻上:“趴过来还是跪在那儿?”

陆芍缩在在榻围一隅,身后毛绒绒的圆球,轻轻痒痒地扫在自己腿上。她不情不愿地别过脑袋,不欲搭理。

可两厢权宜之下,她仍是选择了前者。

粗粝的掌心顺着她的腰窝向下,挥掌在她的软翘上轻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