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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芍默不作声地抿着白糖粥,松神吃了几口,陡然记起长公主的话来。

那日在宁安殿外,长公主神色肃正地同她说:“倘或是哪日你不想呆在这儿了,我走不得,你却是有退路的。”

她眼里逐渐浮现几分动容,然经历昨日精心密谋的刺杀后,宫内人人自危,朝不保夕,大抵顾不上她的事,甚至连大姐姐一家也牵连其中,战战兢兢地听候审讯。

陆芍端起瓷碗,将白糖粥当做热茶连喝了几口,暂时压下心底的浮躁的想法。

“我若想探听外边的消息,府中的人未必肯说与我听。明日便是初二,原先应当回国公府小住一段时日。我出不去,你便藉着这个由头,备上几份薄礼往国公府走一趟。”

流夏有些不明所以:“国公爷和夫人皆在宫内拘押,姑娘的礼是送予谁?”

陆芍点了点她的额间:“好姐姐,不是还有栖竹院的陈姨娘吗?陈姨娘一病数年,每岁冬日,都要汤药养着。轻则身虚体弱,重则卧床不起。这份礼一是尽女儿的礼数,二则探姨娘的病,哪里会落人口舌?再者,送礼也不过是个由头,我这厢出不去,还得仰着你出去探听消息呢。”

流夏总算听明白了,连忙应是。

总关在屋内,也不是个法子,起码得将外边的风声扇至自己面前来,这样遇事才不至乱了阵脚。

陆芍知晓,纵使探听到甚么消息,自己也没有转圜破局的本事,然她将将十六,总不能一直将囿于舒坦荫庇下,没点自己的主意。

她得迈出这个暖房,迎风顺阳,自由生长才好。

只一想到这儿,她雪腮秀容的脸上便沾了些笑意。

“云竹,你找福来公公要写布帛丝线来,午间时候,我教你瞧些绣样,也好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