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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福来公公怕是不好搭手。”春晴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脖颈:“膈应到宫里的贵人,公公担待得起吗?”

福来自幼卖身入宫,一早便没了软骨的性征,他似是早已习惯旁人打量的眼神,只是端着笑,不气不恼道:“这有甚么?小的是净了身的人,又没秽乱宫闱,有甚么不妥的?”

他人不在京都,京都的风声动向却丝毫不落地传入他的耳里。前几日,尚宝监掌印同和嫔苟且,被顺妃娘娘撞个正着,这事捅至圣上面前,二人皆没落个好结果。

福来说的话含沙射影,因那尚宝监掌印正是春晴的相好。

春晴面色一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的指尖嵌入掌心,勉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太后娘娘既应了夫人,绝不食言。天色晚了,娘娘已经宽衣歇下,有甚么事,明日再说罢。”

冷风刮骨,槅扇门开了又阖。陆芍没法,又不能硬闯,便只好先行回宁安殿,待明日另做打算。

宁安殿内极尽奢华,藻井由细密的斗拱承托,似要直达天宇。陆芍头一回在宁安殿夜宿,听福来说,掌印替圣上分忧,忙碌之时夜半都不曾歇下,平日宿在宁安殿居多,极少回提督府。

是以比起提督府,宁安殿的生活痕迹也更浓厚。

后来遇刺,掌印在提督府修养了一段时日,原以为掌印醒后,仍会宿在宁安殿,毕竟他在宁安殿住得习惯,也没有搬回府里的打算。

谁知他反倒是情愿来回奔波,日子一长,宁安殿反倒是空了出来。

陆芍细细扫视了一圈,殿内穷奢极华,满目琳琅。木雕花罩上半束帘幔,将室内布局一分为二。

她走过花罩,里边摆着张月洞室六足架子床。殿内大多是净了身的宦官,不方便伺候。福来调来两名懵懂的宫人替陆芍整理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