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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汴州后,他换了身份,一直以“我”自称,原先疏冷的人突然有了常人的温度,加之他的声音如山间清泉,不动怒时,是说不出的平静柔和,陆芍一时忘了白日作谎一事,攀在他衣襟上的手,缓缓上挪,指尖触及他喉间凸起的软骨。

听闻幼时净身的宦官,身子尚未发育长成,大都没有喉结。唯有那些年纪大些才净身的,大抵还会留有性征的痕迹。

可这样一来,遭受的屈辱和痛楚自然也比幼儿要多些。

靳濯元不太舒服的侧了侧身,握住她的手,去拿汤匙:“不是说染了风寒?”

陆芍这才被‘风寒’二字拉回思绪。

是药总有三分毒性,寻常因病用药,是为了舒缓病症,可她身子骨尚佳,白日所说风寒,不过是诓骗厂督的言辞。

这祛风寒的方子里,也不知用了哪些药,盲目去吃,真怕吃出甚么问题来。

她松开汤匙,笑意盈盈地望向靳濯元:“我有些饿。不若先用晚膳,一会儿再用药?”

靳濯元端起药碗,药汁的热气只断断续续地萦绕着,他亲自捻着汤匙,舀了一勺,送至陆芍唇边:“此时不喝,药该凉了。”

陆芍抿了抿嘴,盯着他那双不容分说的眼神,悔不当初。

药汁苦涩,顺着喉间下淌,只抿了一口,陆芍便受不住苦味,翠黛紧紧蹙在一起,小脸上满是愁容:“我风寒之症也不算重,需得喝上这么一大碗吗?”

靳濯元不听她的抱怨,伸手抹去她唇边褐色的药汁:“自己喝,还是我喂?”

说着,便拿着汤匙,双唇贴上汤匙边缘娇艳的口脂,抿了一口,又托着陆芍的下颌,渡了进去。

陆芍被突如其来的苦涩呛着,连着咳嗽几声,涨红了脸。她立马捧起药碗,一鼓作气地将药喝了进去。

末了还将那只白瓷碗翻转过来,晃了晃,表示自己喝得一滴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