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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顺听了,只是笑而不语,不出一会儿,就将紧咬盏沿的茶水端至陆芍面前。

陆芍闻着清香抿了几口,一手撑着脑袋,身子疲累地盯着将要燃尽的线香出神。

大约过了半刻后,她喂完了最后一汤匙药,又嘱咐了些不要受凉的话,便由诚顺领路,回了听雪院。

屋里除了流夏,还多了个云竹,云竹伺候陆芍洗漱,流夏则捧着汤婆子整理被褥。

乌黑的长发散在雪白的中衣后,她方才漱了口,娇嫩的唇上水盈盈的,用帕子压去后,开口问云竹道:“你来提督府多久了?”

云竹接过那方手巾:“回姑娘的话,去岁才来。”

“那日子不算太长。”陆芍捻着半月形玉梳,就着荼蘼露软膏,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乌黑长发:“你先前是在厂督面前伺候的吗?”

她问这话是想探探厂督的脾性。

云竹摇了摇头:“厂督素来不用女使,在厂督跟前伺候的,大多是司礼监的公公,轮不上我们的。姑娘没来之前,我管府上蜜饯果子采买。”

陆芍梳发的手一顿:“府里都是司礼监的人?”

“不全是。诚顺公公和福来是司礼监来的,余下的各有各的来处,姑娘去主院时瞧见的守卫,便是锦衣卫的人。只因厂督大多时候都住禁中,不住这儿,这回养伤,圣上体恤他用惯了司礼监的人,这才将平日使唤惯了的调了过来。”

“住在禁中。”陆芍喃喃着:“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禁中。”

云竹抿唇笑了笑,她以为贵胄人家来的姑娘,初入府里总是要摆女主人的架子,这厢都准备好接受训示,谁料这位小娘子非但待人宽和,还是个没心眼儿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