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筑昙被人扔进汤池里,几片粉色的花瓣黏在他的脸上,狼狈之余也有几分好笑。
郦筑昙虽然故意闯入陷阱中,但是眼下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遇实在让他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掌把幽昙楼给掀了。
一边恼火一边暗自庆幸,幸好于洲没有看见没他这副狼狈样子。
下一刻,几多粉色花瓣从天而降,一片落在他雪白湿润的肩头,一片落在他水盈盈的锁骨窝里,另一片则落到了他的鼻尖上,沾着汤池的氤氲水汽贴着他的鼻尖慢慢滑落。
郦筑昙心有所感,猛地一抬头,汤池上方氤氲的水汽里,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飞掠而过。
一阵淡淡的草木香气和皂角味道冲破浓郁的花香飘入郦筑昙的鼻腔。
他心中那颗高高悬起的心,到此时才终于放下了。
他松了一口气,把身体沉入汤池中,开始活动周身的筋骨,一旁的宫女正往汤池里洒入能使肌肤更加光泽嫩滑的玫瑰精油。
热气和水汽一熏蒸,似乎有无数玫瑰竞相绽放,十分令人陶醉。
想起一路走来遇见的那些衣不蔽体的难民,再想想此时此刻皇甫泓的奢靡无度,郦筑昙心中恨意丛生,真是觉得此人万分恶心,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天潢贵胄的样子。
一阵洗刷后,郦筑昙裹着一片淡粉色的轻纱,被两个宫女搀扶着走出汤池。
宫女们将他湿漉漉的头发用丝绸擦干,一个太监提着一个精巧的暖炉放在郦筑昙身边,两个宫女便拿着孔雀羽毛做成的扇子走上前,为郦筑昙扇来阵阵暖风,过了一刻钟,郦筑昙的一头黑发已经被吹干了。
他用玉簪束着发时正好长发及腰,这一个月里头发又长了一些,此时披散着头发,如瀑的青丝正好垂落臀瓣中间,掩住了两个深深的腰窝。
为他梳洗的宫女们满是艳羡,不知道是羡慕他容色无双,还是羡慕帝王恩宠。
身上干透后,宫女们又扶着郦筑昙穿过层层纱幔,一直来到一处巨大的金笼面前。
黄金璀璨,用纯金打造的金笼发出刺目的光芒,险些刺痛郦筑昙的眼睛。
两个太监打开金笼,宫女们搀扶郦筑昙走了进去,扶他躺在金笼中那张铺满了白色丝绸的床榻上。
宫女走出了金笼,守在金笼旁的太监也退了出去,将肉桂色的层叠纱幔放下。
虽然四周都是纱幔,但是金笼中并不黯淡,一颗颗夜明珠做成的珠帘从金笼上方垂落下来,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见左右无人,郦筑昙披着那层轻纱从床上坐起,抬头看向了金笼的笼顶。
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衫的男子背着两把剑,正坐在金笼上低头看他。
郦筑昙把身上的轻纱拢了拢,脸庞阵阵发热。
于洲像只轻盈的大鸟一般从金笼上轻轻滑落,站在笼外看着郦筑昙。
金笼上系着金色的绳索,绳索上垂下一个个碧玉做成的弯钩,一个个精巧的物件挂在弯钩上,看上去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于洲拿起一对粉色的宝石桃花耳环看了一眼,十分嫌弃地说道:“这人的癖好真是古怪,要这耳环有什么用。”
坐在床榻上的郦筑昙噗嗤一声笑了。
“大人果然一身浩然正气,在下心中钦佩不已。”
于洲霎时明白了这宝石桃花环的用处,立刻嫌恶万分地扔了出去。
“如今饿殍遍地民不聊生,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如此荒淫无道,简直荒唐!”
郦筑昙见他动了真怒,立刻柔声安慰道:“大人不要生气,若将来我做了一国之君,一定会让大人看到一个更好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