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于洲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有时候特别容易心软。

即将脱口的国骂就这么卡在于洲的嗓子眼里,于洲头大如斗,把那一串国骂咽下肚里,觉得自己都快憋出内伤了。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缓冷静的语气说道:“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办?”

手上一痛,许昙咬的更用力了,于洲倒吸冷气,举起另一只自由的手表示投降:“行行行,祸是我闯的,我负责,我这就带着你换衣服!”

许昙这才慢吞吞地松开了口。

于洲脱下校服围在他的腰上,许昙依旧脚软,摇摇晃晃地站在地上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他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掉眼泪了。

“行行行!我背着你总行了吧!”

于洲弯下腰,许昙软绵绵地倒在他的后背上,慢慢伸出手臂搂住了于洲的脖子,于洲背着他往外走。

学校附近有一家大型连锁服装店,于洲顾不得周围人怪异的目光,一边背着许昙一边光速挑了一条牛仔裤,耳尖发红地背着许昙走进了试衣间。

许昙估计怕丢脸,一直把脸埋在于洲的后背上,把脸藏得严严实实。

“喂,你还有力气换衣服吧?”

趴在于洲后背上的许昙“嗯”了一声。

于洲把他放下来,从货架上随手拿了一条水洗蓝的牛仔裤,把牛仔裤递给背后的许昙,看着他慢吞吞地走进试衣间。

试衣间的门帘被拉上,狭小的空间让许昙的情绪平稳了稍许,但是他拿着牛仔裤的手依旧颤抖的不成样子,他不得倚着墙壁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过了很久才慢慢冷静下来。

情绪一激动就失禁的毛病是很小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他的父亲是个暴力狂,总是体罚不听话的孩子。

年幼的孩子受到惊吓很容易失禁,而每次失禁,他的父亲定然会勃然大怒,有时候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有时候会被父亲揪着头发拼命地摇晃脑袋。

时间一长就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即使成年之后好转很多,可是每当情绪激动时还是会失禁。

这是最令许昙崩溃的事情。

其实于洲背着他来服装店的路上他已经失禁好几次,好在量不多,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他的生活看上去花团锦簇,内里实则破败不堪,个中苦楚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这么一想就又要流眼泪了,许昙用袖子胡乱擦掉脸上的眼泪,颤抖着解开牛仔裤的拉链。

许昙突然发现一件很糟糕的事——于洲没有给他买内裤。

他拉不下脸去让于洲给他买内裤,只好咬着牙穿上了牛仔裤,红着眼睛拉上裤子的拉链。

这条牛仔裤的布料十分粗糙劣质,隐隐带着一丝化工味道。

他心里又觉得十分委屈,觉得于洲简直蠢死了,这种蠢得要死的人为什么总能考年级第一,害的他爸将近两年没拿正眼看他。

许昙提了一下裤腰,他是那种一碰就软的的体质,牛仔裤的布料实在是太粗糙了,臀部和的大腿根都被者劣质的布料摩擦着,他不得不忍着不适抱起地上的衣服走出了试衣间。

于洲正在外面等着他,于洲生的高大俊美,明明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眼里却没有桃花的影子,也没有脉脉的温情,只有向来冷淡漠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