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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笑的是,这些人里还有计生办的冯大娘。

村里不知道多少个超生的家庭是由她去做思想工作,又带着孕妇到医院找舒安做人|流手术。

冯大娘长期做调解工作,看到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一脸自信地往前跨出几步,把其他人护到身后,又伸手去拉舒安,想要把她扯到旁边说悄悄话。

舒安知道她有一套话术,不上她的套,甩甩肩膀,跟她拉开几米的距离,伸手比出个‘停’的手势,将冯大娘挡在原地,“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说吧。别拉拉扯扯的。”

被她甩开手,冯大娘脸上挂不住,凑近些,压低声音说:“她们都是没文化的农村妇女,舒医生你别和她们计较,她们没有坏心眼。”

舒安最听不得‘没文化’这三个字。

当初,她到陈家时,冯兰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家庭主妇,可从没苛待过她。

有些人的行为和学识无关,就是单纯的蠢坏。

她鼻腔里转出一声冷哼,“凭什么不计较?你们坏了我的名声,让我的病人对我有了质疑和偏见,我还不能有意见了?你们既然觉得那话没错,现在为什么不敢当着我的面说?计划生育的政|策不是我制定的,你们有意见可以写建议信给省计生办、妇联。只敢对我发火算什么本事?我是医生,医生的职责就是行医救人。”

前几句说得那些人面红耳赤,臊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最后一句的重点落在‘行医救人’四个字上时,人群最末的一个小姑娘却不乐意了。

那姑娘看着大概十六七岁,个子很小,灵巧地从几个大娘身边擦过,和冯大娘站到一起。

她插着腰,气势一点不比舒安弱,“舒医生,你说你首先要考虑病人的健康。那为什么上个月你要给我姐姐做引产手术?她已经怀了六个月了啊!”

那个孕妇,舒安有印象。

是婆婆想要个孙子,找人来算过,说那一胎怀的会是男孩,硬是藏着,没让孕妇来做产检,也没告诉周围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