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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嘴边叼着根烟,没点,就那样干嘬,“先这样吧。”

陈竹青怕有遗漏,从兜里掏出笔简单记下那些东西。

那人靠在床边,乐不可支地问:“能记得住吗?外来仔?”

陈竹青按着本子上的重复给他听。

那人满意地点点头,陈竹青临走前,他忽然发问:“你和舒平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妹夫。”

陈竹青对广州的路不熟,这些东西虽提前在医院问过护士,但走到七弯八拐的小巷里时,他很快迷路。一边用不流利的粤语,一边用手比划问路,在那块鬼打墙似的,转了三四圈才找到那些藏在胡同深处的小店。

等他回来时,早过了饭点。

他怕那人发难,说出不同意签署谅解书的话,匆匆走过去道歉:“有家店我找了很久。”

谁知那人躺在床上,手藏在被里,和早上的撒泼无赖完全不是一个样。

陈竹青刚想问怎么了,旁边坐着的人放下挡在面前的报纸。

他脸上额角有一块触目惊心的刀疤,痕迹又长又深,重新长出的肉芽都是暗红色的。

刀疤男穿着衬衣,看上去挺斯文的。

他伸手比出个请,“陈总工,您坐。”

陈竹青早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那人他的姓名和职业。

现在听到刀疤男如此称呼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刀疤男将手上的报纸卷成卷轻轻敲了下床上的人,“你看你,吃个饭还麻烦人家绕这么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