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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那么大,运到岛上不方便,放家里还占位置。钢琴票那么难弄,而且……”钢琴好贵。

舒安知道钱和票对陈竹青而言都不是重点,只要她说要,他怎么样都能弄来。

她翻过手掌,与他十指相扣,“我没你聪明,靠自己是学不会的。家里不是有吉他吗?我想学那个,你教我好不好?”

陈竹青环在她肩上的手落下来,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拢住,拇指在虎口那轻蹭,“好。我们能做的事还有很多,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要健健康康的。”

那次舒安随船陪着妊高症病患一起去筇洲的深夜,陈竹青在码头栏杆斜靠一夜,虽心里紧张、压抑,但实在困乏,眯着眼半梦半醒间,脑袋里竟幻想出他站在产房外等消息的场面。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满脸沉重,没等医生说出后面的话,陈竹青惊出一身冷汗,瞬间清醒。

他靠在栏杆上,手按在胸口,大喘气。

许久,才平复过来。

这一年,陈竹青心底的犹豫被彻底打消。

舒安比他想的要喜欢他。

有次向文杰问他舒安喜欢吃什么,陈竹青回说桂花糕,然后停顿一会,再想不出别的。

两人工作忙,平时都在食堂吃,回家基本是舒安做饭。她做的全依照他的喜好,且那些偏好他没特意说过,大概是舒安在之前五年里记下的。

能沉浸在她的仰慕和喜欢里,是陈竹青觉得最幸福的事。

马上要进诊室,听前面的夫妻半句不离孩子,他心里揪成一团,面上仍强撑着,装出不在意的云淡风轻,他怕那些话勾起舒安别的想法,但不敢直说,只得用这么个迂回的方法,绕回孩子的话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