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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男生做这些绣活,难免被邻居嘲笑。

陈竹青却一点不在意,哪怕是现在和舒安提起这事,他也觉得没什么,“那时候我绣一个鞋面要两天,可以赚一毛钱,刚好就够两天去单间澡堂的钱。”

舒安听他说这些,嘴巴张大,惊讶地‘哇’了一声,音调随之提高,“你还会绣花?”

陈竹青撇嘴,“学绣花总比去大澡堂脱光了要简单些。”

他仰头,长叹一声,“谁能想到还是逃不过这一脱……”

那么困难的时候,他都挺住了。

宁可活得像个异类,都不愿意去大澡堂洗澡。

但到了华光岛,能有的选择更少,不能洗澡比赤诚相见还难受。陈竹青站在雨里时,顾不得什么形象、尊严、原则,有的只是好不容易等到一场雨的欣喜。

欣喜劲一过,这段回忆对他来说又羞又臊。

他不想说得太详细,匆匆转了话题。

两人在海边走了一会,折返回宿舍。

舒安看陈竹青的手有受伤,那个绷带不知道谁给缠的,裹得乱七八糟的,表面沾了灰尘,打着卷又脏兮兮的。

陈竹青的手有一层薄茧,原本就比普通人的耐磨一些。

舒安拿出小剪刀剪开纱布的一刻愣住了,她以为陈竹青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缠的绷带,没想到是因为手上磨出了血泡,血泡又磨破,才缠的绷带。

陈竹青怕她担心,方才带她去的那个工地已经修复好了。

舒安抿着的唇微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陈竹青拍拍她的肩膀,“不疼的。你快点帮我上药。一会送你们回去的船要开了。”

“嗯……”舒安重重地点头,迅速平复好心情,集中注意力地帮他处理伤口。

她先是用棉签蘸取一些酒精清理创口,又换了新棉签蘸取放水的油性药膏擦在伤口,最后再拿出绷带在他手掌那缠绕两圈扎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