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en抬起手,努力碰到汪一的指尖:“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孩子啊。”

汪一还是沉默,眼泪却毫无征兆,豆大的跌出眼眶,肩膀微不可查地颤抖,她呆坐在椅子上,手指绞捏地发白,从小声啜泣到嚎啕大哭,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哭的嘶声力竭。

这更像没有意义的嚎叫。

像动物被人类猎手戏弄,失去野兽的骄傲,失去鲜亮的皮毛,头颅被悬挂在壁炉之上作为战利品,这是一无所剩,胸腔内徒四壁,四肢无处安放的嘶吼。

汪二在楼下接受救治,自己的左齿作痛,右眼肿在一起,哭泣的样子更是异常丑陋滑稽,她努力端坐在这里已经用掉了全身的力气。

她来到这里,从盛夏至严冬,从英雄的气概到剥皮的野兽。

汪一清清楚楚地目睹了自己的无能和愚蠢,她甚至为了一个弃自己如敝履的男人,弄的汪二重伤救治。

那无聊的二两孤勇三两爱情,可笑至极,汪一哀嚎地上气不接下气,要把这些耻辱和愚弄悉数抛洒进布鲁克林的夜空,往后再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汪一,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去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不要再见到这些毫无意义的人。”

过了很久,久到阳光在病床的流淌偏移了方向,汪一逐渐从嚎啕大哭回到静默无声。

她努力地发声,终于有人听懂了。

“eden,你可不可以慢点死。”

“好啊,我尝试着努力一下。”

在记忆里行走,行至此处,周围突然白茫茫一片,她兀自朝前行走,不知所向,转而看见缩在角落里的汪一。

汪一抬头,面无表情,不声不响,久久地与自己对视。

回到家汪一已经沉睡良久,良暮就在门这边静静守着,汪二不让他进去。

期间交待zoe最后一件事,算他们从暗渡陈仓订婚开始,如今合作结束。

并阻退前来探望的简灏壬,良暮知道自己动的小手脚拦不了太久,如果他很烦,自己不介意拦久一点。

恍恍惚惚,天色已亮,良暮起身欲为汪一准备早餐,她最近嘴巴挑的很,不是鲜榨的豆浆,现包的蒸饺,碰也不碰,好在良暮对这些已经很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