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灏壬一阵沉默:“汪老板这是过河拆桥,告完状就跑了?”

“没,哪敢啊,还要仰仗您。”

“我在店里等你。”

挂掉电话汪一循着肌肉记忆一屁股做在长凳上,一阵钝痛袭来,汪一闷哼一声差点咬到舌头。

皱眉回头细看,眉却锁地更深,面前自己经常摸鱼的小角落,已经开成的一片花海,难怪一直嗅到一股子香味,原来是这里。

自己刚刚要落的位置,竟然放着一只小铲子,汪一抱臂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脸色阴晴不定。鬼使神差地拎起小喷壶仔细地挨个浇一遍,没办法,见不得花花草草被糟蹋,可天气越来越冷,摆在天台,迟早要死的。

谁让良暮就是在这么个人,见不得鲜活的东西,总要弄的没了生机才开心,汪一想着,心里为这些颜色默哀。

良暮坐在候机室宽大的真皮沙发里,看着天台浇花的身影,看她惊地跳起来,忍俊不禁,看她为那些花花草草浇水,微笑就住在了脸上。

他回美国不仅因为插手审计和美国公司的合作伙伴,还因为汪父。

中秋节当天清早,汪父就来敲门,良暮依然得体,但宿醉让他头痛症在隐隐发作。

汪父也依然爽朗,但显了几分沉着,开门见山。

“小良,我知道你那时候正在困境中,以成熟的成年人的行为标准来要求你,太苛刻。也知道,汪一受过的那些伤害,有她自己幼稚执拗的原因。可你们既然已经结束了,就别互相影响了。你切身处地地想一想,你会允许这么一个人,再接近你如珍如宝呵护长大的女儿吗。”

良暮是什么感觉呢,他只觉得,不如骂他吧,不如在他身上发泄怒火和悲痛吧,那也是他最爱的姑娘,可他连她为自己远渡重洋都不知道。

自嘲的笑着,如果是他的女儿,他恨不能让这么个人从世界上消失。

而汪父颇有风度,甚至给自己留下两盒鲜月饼一壶高粱酒。

高粱酒辣的他喉咙疼,可味道他很喜欢。

良暮觉得,自己应该消失一小会,该给汪一一点呼吸的空间,可是只能一小会。

33,猩红的海

汪一慢悠悠从公司溜号,驾着自己拉风的小白就到了店里,到了店里,简灏壬正以一种优雅但刻薄的眼神打量着她。

“简总久等了。”

“我实在好奇你一天天不在职位上待着,就真不怕你这小破公司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