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邵风好像说的没错。

捏着手里的辞职报告,汪一拿不准去留。

办公室照旧的热闹,汪一托腮瞧着周围的一切,觉得自己被择了出去,像翠绿生菜外层被虫蛀了的一叶,孤零零躺在一旁。

为什么想要辞职,因为她想最后做点好事。

上午,邵风微笑站在老人床边介绍:“这位是公司同事,汪一。”

那银发如霜,周身体面的老人躺在病床上,摘下氧气罩,体面地说:“你是个好孩子。”

她当然是个好孩子,当然要最后做一点好事。

但其实不是。

曾经,她豪气万丈将橘子酸奶和存钱罐一起摆上赌桌,结果输个精光。

这是一件很伤自尊的事情。

为了体面,为了自尊,她想深入了解辞职书的标准格式。

汪一打印途中离开再回来,良暮正转身要走,见她,启唇:“何其愚蠢。”

不敢耽搁,大学校报钢一般硬的笔杆子撂下评语,她立马再次斟酌敲字打印,观看办公室万生众相的时候,手里拿的是堪当万能模板的终稿。

回到家,瞧见汪二恹恹地窝在一旁,觉着它是饿了,洗把手去橱柜给二爷备膳,抬眼瞧见洗漱杯,再出去到客厅,恼自己太迟钝竟然没发现家里干净整洁了很多,空了很多。

邵风的东西,都不见了。

这人……

靠墙坐下,隔着很远看汪二,越发觉得自己和它就像两叶被择开的菜,翠绿的菜心知道虫蛀的菜叶被择开的时候很难受吗,被生生撕裂扯开。

汪二不是饿了,是被告别了,它掀起眼皮看看汪一,慢吞吞挪到她跟前,头搭在她膝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