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容他自我纵欲的放逐,等待他不敢面对的死亡,哄骗他身上还存的利用价值。
包容、等待、哄骗,这是四两拨千斤的政治策略,也是权力更迭下的明智之举,他们以为,其他人也是这样的,也本就是这样的。
可这个未央宫这个未央宫怎么了呢?这个长安怎么了呢?为什么还充满着格格不入亲情,为什么还有皇亲,还有很多皇亲,在一个可以被抛弃被哄劝的老迈的皇帝身上,依然不肯放弃的存着成长般的希望和鞭策!
刘彻反应了很久,言欢也等了很久。
等到金麟暮光消失,夜幕深沉,刘彻也只是一句,“今天太晚了,就在家里住吧,不要出宫了。”
这一夜,刘彻没有睡踏实,却不像往常失眠那样烦躁,只是不停的在回想,回想这几年的随心所欲的开心,苦恼不堪的劝说,胜券在握的调配,疑心考验的震怒,还有今日言欢的质问
他很乱,很杂,很急、很气,却没有很烦。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样理一理是对的,可是年老的身体,久不沉思的脑袋,让他理得很慢。
这种慢,本来以为会让他烦躁不安,中途放弃,但一种久违的愉悦和兴奋,充斥着四肢百骸,就像是久违的、驾轻路熟的一种状态,指引着他去思考。
这种思考,充满了安全感,有些是事给他的,有些是人给他的,还有他自己给他的。
一晚上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快得像一眨眼,刘彻一夜未眠,眼底青黑,精神却抖擞得很。
“阳石公主呢?叫她来用早膳。”
“阳石公主一早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