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玉盘的光亮也越发的盛了,仿佛投下的月光全部注入、被吸纳了进去。

那是一种极为不祥的光亮,是让生物从心底里感到发慌的光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杰森询问道,并没有太过惊慌,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他的生命力是在被吸收吗?”

在他的注视下,护林员的面容和身躯,仿佛被加速了身上时光的流逝,深棕色的头发变得枯燥花白,脸上渐渐填满了皱纹,脊背也佝偻下去——一个年轻力壮、可以把野猪揍死的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了。

他扭过头去看身边的荆棘鸟。

漂亮的鸟儿只是扑扇着翅膀,语气不变,冷漠道:“那是他必须承受的,只要他是护林员。”

它无悲无喜的注视着祭坛上的景象,仿佛先前为护林员的工作说话时语中的悲伤是不存在一样。

杰森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截然不同的反应。

他确信那是真实的情绪。

可他又突然想起来,源深也曾有过这样的表现。

宛如神明高踞云端,居高临下的俯瞰芸芸众生,为一切生命的苦痛和无聊的注视感到厌倦,以至于无法再有情绪流露的漠然。

——那只有一次,仿若昙花一现,又很快的,自然又温和了起来。

“那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可他只是为了活下去。”荆棘鸟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悲伤,“没有生命不想活下去。”